既然李歸塵帶著那尊鐘鐻金人從靜王府之中出來,他便無需再進去。
即便積蓄多年的力量被李歸塵抽空,諸多法陣的力量也融于鐘鐻金人的體內(nèi),但他也沒有必要將靜王府和周圍的坊市全部毀去。
此時這樣的力量對決,朱雀大道最為合適。
李歸塵走出了靜王府。
鐘鐻金人始終彎著腰。
它實在太龐大了,即便是靜王府的大門對于它而都太過狹小,太多低矮。
當它彎著腰跨出靜王府的剎那,一臉冷漠的李歸塵右手握拳,朝著朱雀大街轟出了一拳。
鐘鐻金人的身體瞬間繃緊,它往前沖步,轟出一拳。
一股拳意在朱雀大街上迸發(fā)。
如浪濤般奔涌于街道之中的真氣瞬間引聚恐怖數(shù)量的天地元氣,在大街上形成了一座真正的金橋!
一座純金般的巨大金橋,朝著顧留白砸去!
李歸塵畢竟是李氏嫡系。
他所修的,便是李氏最為剛猛的真氣法門,此時這一拳,便是李氏歷史上的真正極致,即便是當年大唐開國皇帝的一拳,都無法與之并論。
顧留白的劍往上揮去。
劍氣如巨浪涌起,輕易將這座巨大的金橋拋起,拋向身后。
李歸塵的面色微沉。
他無法想象,一個人體內(nèi)的真氣和能夠引聚的元氣,能夠磅礴到如此程度。
他和世間其余所有強大的修行者一樣,都很清楚玄慶法師乃是世間最強的修行者,但他也沒有想到,竟然這么強!
真正的接近神明!
他深吸了一口氣,離地掠起。
他身后的鐘鐻金人跳了起來,無比沉重的身軀就像是一座小山越過他的身體,越過數(shù)道院墻,砸向朱雀大街。
但在雙腿真正落地之前,它身上的符紋發(fā)出耀眼的亮光,它落地?zé)o聲。
它腳下踩踏的空氣瞬間被壓得無比緊密,伴隨著它體內(nèi)神通氣機的爆發(fā),從它的腳掌前方激射而出,變成了兩道巨大的彎刃。
顧留白毫無花巧的斬出了一劍。
他曾經(jīng)也認為李氏的真氣法門所修出的真氣乃是世間最剛猛的法門,直到他真氣修為也突破八品,真氣也變得極為剛猛之后,這個觀點都沒有改變。
然而現(xiàn)在,他知道不是的。
只是他的真氣修為,還未到達他娘所說的地步而已。
轟!
他身前如山傾,如城滅!
一道無比狂暴的劍影瞬間將那兩道已經(jīng)超越世間其余所有修行者的力量的刀罡瞬間碾碎,帶著淋漓盡致的劍意,轟在鐘鐻金人的胸口。
當!
整個長安的屋舍都在顫抖。
凝立于靜王府高處的李欺星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之中。
他感到自己周圍的空氣都如同實質(zhì)般在波動。
即便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這一劍也似乎讓他的身軀處在巨浪的沖刷之中。
更讓他無比震撼的是,這尊匯聚百家之長,融六國神兵而成的鐘鐻金人,在此時連退三步!
“秦一統(tǒng)六國,收天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為鐘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宮中,至此天下臣服?!鳖櫫舭卓粗湓阽婅L金人身側(cè)的那道身影,微諷道,“一尊不夠看,你把十二尊都找出來,或許有些希望?!?
李歸塵聽著這樣戲謔的聲音,卻并未感到挫敗,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顧留白,道:“他看了這么多年的長安,原來整個長安都已經(jīng)像是他的法陣?!?
顧留白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灼熱起來。
當他聽從玄慶法師的指引,站在大雁塔上看著長安時,他明白了玄慶法師的心意,也明白了誰才是導(dǎo)致他娘離開世間的始作俑者。
他看著李歸塵,也面無表情的說道,“原來星光便是你現(xiàn)在這金人法身的力量源泉?!?
李歸塵心中生出凜冽的寒意,但他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漠然道,“何止是星光,日月星辰,諸天籠罩之所,皆能令它神通不滅。”
“連當年在諸子百家的宗師之中脫穎而出,真正令天下臣服,熔煉出這十二尊鐘鐻金人的祖龍都死了,你為什么會覺得有什么東西能夠真正不滅?”
顧留白冷笑起來,“為什么你想了無數(shù)的辦法,最終卻依舊被過往的東西局限你的思維,最終所有的謀劃落處,反而只是奪取一尊鐘鐻金人,你為什么會覺得只是一尊鐘鐻金人,就能夠給你帶來真正逆天改命的能力?”
李歸塵呼吸一頓,氣機受阻。
“如果這不是你希望的長安,那你想要的是什么樣的長安?你以問祖龍借法的手段,以純粹的力量鎮(zhèn)壓修行者,又能將長安變成什么模樣?”
顧留白的聲音繼續(xù)響起。
他和李歸塵的精神力量,早已經(jīng)開始交鋒。
此時無論是氣勢,精神,戰(zhàn)意,他完全到了壓倒之勢,當這些話響起的剎那,李歸塵身軀微僵,一道刀光,就如日出時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不知何時墜落的光絲一樣,朝著他的頭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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