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一名年輕修行者是他師弟,平日里和他親近得很,此時便忍不住好奇,輕聲問道:“師兄,你怎么好像突然心情大好了?”
晉心悅輕聲回應(yīng)道:“幸虧敗得早,不然這么多門閥夫人前來觀戰(zhàn),我在這個時候敗了,那今后真的是一文不值了。”
他身旁那師弟虎軀一震,也迅速輕聲回應(yīng)道:“那幸虧我修為太低,應(yīng)該輪不到我出場?!?
真幸運啊!
兩個人都開心起來。
……
“晉明賢!”
晉鐵猶豫了片刻,終于決定了一個人選。
晉明賢就在他身后左側(cè)。
晉鐵喊出了他的名字之后,便輕聲道:“明賢,此役事關(guān)我晉氏名聲,實在非同小可,我思來想去,唯有你先與他一戰(zhàn),看看能不能以傷換傷,讓他帶點傷?!?
“好!”晉明賢大聲說道。
晉鐵一愣,心中狂喜。
晉明賢修為和他相差無幾,而且此人是晉氏嫡系,方才他還在猶豫,自己若是讓此人出戰(zhàn),此人會不會推諉,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識大體,竟然一口答應(yīng)下來。
真乃晉氏好兒郎??!
但他還沒高興玩,突然就聽到晉明賢大聲道:“好,既然你主動請纓,那就由你對戰(zhàn)此子!”
“??”晉鐵不可置信的看著晉明賢,心想我什么時候主動請纓了?
但晉明賢已經(jīng)看著晉儼華,接著大聲道:“夫人請放心,晉鐵既然如此說,自是有些把握!”
晉儼華臉色略微緩和,“晉鐵,替我好生教訓(xùn)此人。”
晉鐵臉色黑沉,氣得說不出話來。
晉明賢此時的聲音卻冷冷的傳入他的耳廓,“平日里你號稱鐵一樣的男子,此時豈有退縮之理?以傷換傷著法子好,就看你的了,我看此子一半的本事都在他那身法上,你若是以傷換傷,能夠傷他一條腿,那我等自然有辦法對付他。能否保全晉氏的名聲,就看你的了?!?
好好好!
都給我耍心眼子是不是?
晉鐵氣得都笑了,既然如此坑我,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他馬上就對晉儼華躬身行了一禮,道:“夫人,明賢兄已經(jīng)和我說好了,我若是不小心對付不了此子,他便馬上下場,他若是贏不了此子,任憑夫人處置?!?
“草!”晉明賢額頭上青筋畢露。
但晉鐵知道自己耍嘴皮子未必能耍得過他,所以也不給他耍嘴皮子的機會,當(dāng)下就跳了出來,到了顧留白的身前空地。
顧留白何等精明,晉鐵和這些人的鉤心斗角,他方才早就看在眼里,所以此時他似笑非笑,用唯有兩個人的聲音輕聲道,“晉鐵兄弟,打個商量,一會你有什么本事,都可以使出來,但我可以保全一些你的顏面。但你心里要有數(shù),等會你要想辦法讓你這幫子兄弟不要退縮,讓里面厲害的人和都和打上一打?!?
晉鐵眼中頓時涌出亮光。
現(xiàn)在晉氏不晉氏的兩說。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若是大家各憑真本事,能贏了自然是無比風(fēng)光,但若是不敵,也能保全名聲,這當(dāng)然是包賺不賠!
至于晉明賢這些人,你們不仁我不義,你們不堪豈不是更顯得我鶴立雞群!
未戰(zhàn)我已立于不敗之地!
晉鐵傲然的點了點頭,看著顧留白道:“好!請出劍?!?
轟!
顧留白腳下驟起雷鳴。
真氣激蕩間,他的腳下就像是真的有一團(tuán)浪花飛濺出來。
他的身體迅速帶出了一道道殘影。
破空聲呼嘯。
如此迅猛的姿態(tài),讓所有貴婦人的談笑聲瞬間消失。
“好快!”
晉鐵雖然已經(jīng)和顧留白暗通有無,但顧留白這一出手,他心臟都瞬間有抽搐的感覺。
他雙腳也重重的在地上一踏,整個人往左側(cè)空處掠出,與此同時,他腰間的長劍出鞘,一劍點向顧留白的胸口。
之前他也和范凌是同樣的感受,這少年的身法和劍技,包括感知都十分駭人,但既然這少年執(zhí)著用一柄細(xì)小短劍,那他依舊可以憑借自己臂長劍長的優(yōu)勢,始終拉開距離,用劍尖去遏制對方的活動范圍就是了。
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晉宗秀吃過的虧自己還能吃一次。
他這一劍點去,顧留白也是閃電般伸劍一點。
劍尖就壓在他的劍尖上。
他只覺得有一股巨浪轟的一下壓在了自己的劍上。
晉鐵心念一閃,驚駭?shù)耐瑫r便直覺不能和晉宗秀一樣試著想去卸掉這股力量,他選擇退。
他瘋狂的后掠,以免顧留白接下來一下子拍掉他的劍。
然而與此同時,他感到這股巨浪并未拍打下來,而是變成了一股旋流,裹住了他的劍。
一股力量就像是繩索一樣,將他扯了一扯。
他往后的身影略微遲滯,但顧留白往前的身影卻顯得越發(fā)輕盈,顯得更快!
顧留白在他的感知之中,真的就像是一個浪頭上飛灑出來的一朵浪花,朝著他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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