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顧正臣去調(diào)查,抓了殺,那火祆教百余年的積累,數(shù)代人的努力,必然會毀滅!
沒有了一點薪火,火祆教,可就點燃不出光明了。
曹威內(nèi)心斗爭了兩日,最終還是屈從了,看著顧正臣這雙銳利可以洞察人心的眼,道:“我們的祆正名為——”
“到這邊說?!?
顧正臣打斷了曹威,換了一個人少的地方。
曹威也沒多想,道:“祆正是哈即爾,撒川黑章匝便是我們的根基之地!”
顧正臣看向馮克讓。
馮克讓抓著腰刀,冷厲地說:“鎮(zhèn)國公,哈即爾是個土官,撒川黑章匝那里有三千余人,在小積石山的西部。此人臣服于朝廷多年,并沒多少異動,不成想,他竟是火祆教的最大頭目!”
顧正臣凝眸,看著曹威:“他既然是土官,為何又要與朝廷為敵?”
曹威回道:“朝廷再好,蘭州再繁榮,商人進來的再多,與他一個土官有關系嗎?沒有,相反,更多商人進入,反而加固了朝廷對西北的控制力?!?
“這些年來,朝廷對各地土司的戰(zhàn)斗可不少,這里面固然有土司造反的原因,但也有不少是地方將官想要軍功,想著辦法逼迫土官造反,時不時脅迫一番?!?
“哈即爾不習慣被大明這般玩弄,又擔心你們先下手,故此,便借助火祆教拉攏教眾,增強實力,屢屢策劃針對開中商人的殺伐,甚至挑撥大明與其他番人的關系……”
顧正臣思索了一番,問道:“蘭州有火祆教的人吧?”
曹威點頭:“有,蘭州推官張京?!?
羅克聽聞之后,臉都白了:“鎮(zhèn)國公,這個張京在蘭州當推官已有八年之久,主管刑獄事務。官雖不高,卻是個要害之地。是下官失職,沒有察查清楚!”
顧正臣呵了聲:“你沒被火祆教拖下水,成為火祆教中人已是不錯?!?
羅克看著顧正臣那雙冰冷的目光,感覺似乎被什么野獸盯住,緊握了下拳頭,肅然道:“下官痛恨邪教,必將其連根拔起!”
顧正臣收回目光,對曹威道:“寫下你知道的所有,然后回到狄道城。”
曹威有些詫異:“我不跟著鎮(zhèn)國公去蘭州嗎?”
顧正臣搖了搖頭:“狄道城出了那么多事,你作為所剩不多的情報之人,總需要將消息送出去。后續(xù)有什么消息,再讓人送至蘭州,告知于我?!?
曹威沒想到顧正臣會如此安排,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林白帆走到顧正臣身邊,低聲道:“馬車的簾子掀開過一角?!?
顧正臣笑了:“走吧,去蘭州?!?
三日之后,車隊終于抵達蘭州。
城高且堅,這倒是給了不少人難得的安全感,這里的商業(yè)雖然談不上繁榮,可比狄道還是好上不少。
馬三寶詢問了一番,對顧正臣道:“先生,燕王、沐春他們,還沒趕來?!?
顧正臣也不急。
自己要游山玩水,拖拖沓沓,正月出山西,都快五月了才到蘭州。雖說朱棣、沐春等人不會拖沓,但速度上也不可能太快,他們半路上總還需要接一點人,多準備一些東西……
羅克請示了顧正臣之后,帶人秘密逮捕了推官張京,并查抄了其家,果然搜出了《創(chuàng)世紀》,一干詭異的陶俑,還有與火祆教往來的書信,包括貪墨的大量錢財。
張京受刑,熬不住,將哈即爾交代了出來。
羅克拿著招冊,交給顧正臣:“鎮(zhèn)國公,確定了,祆正是那土官哈即爾,是不是該發(fā)兵征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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