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將軍,”商行聿似乎終于想好了,他伸出手,勾了勾。
商天昊一愣,但還是往前走了半步。
商行聿垂下頭。
小時候,他總需要抬頭才能仰望的男人,如今比他矮了大半個頭。
他再也不需要像母親還活著時那樣,去討好他,希望他能多來母親院中看看母親;
也不必像后來母親去世后,怨恨他,卻只能假裝紈绔,讓自己成為商修遠的對照組才能活著。
他如今只要低頭,甚至勾勾手,就能讓他來到自己面前。
商行聿聲音很淡:“商大將軍,難道現(xiàn)在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為什么忽然變這么差嗎?”
什么?
商天昊怔愣地抬起頭,等看到商行聿眼中毫不掩飾的嘲諷和冷意。
他只覺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被凍住了!
他承認了!
他居然、承認了!
即便很久之前,商天昊便猜到了自己身體突然衰弱同那次在黑市買的藥有關(guān)。
甚至最開始,他懷疑到了在北狄之戰(zhàn)中受益最大的裴令遠,直到后來,雖也想到了商行聿身上,可他也絕沒想到,商行聿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將此事挑明!
“是、你?真的是你?”商天昊渾身顫抖起來。
“你、你居然毒害親生父親?你就不怕這件事傳出去?”想到自那之后身體上的種種折磨、徹夜難眠,商天昊伸出手,便要朝著商行聿臉上打去。
然而,“砰!”
商行聿抬腳,先一步將他踹飛在地。
遠處的侍衛(wèi)似乎根本沒聽到也沒看到這邊的動靜,依舊守衛(wèi)在那。
商天昊劇烈咳嗽。
商行聿抬腳,一步步朝著他走去,俯下身問他:“傳出什么?傳出你堂堂商大將軍為了不去北狄、不去戰(zhàn)場,居然故意從黑市買藥讓自己有病、帶不了兵、打不了仗?”
“我、你!商行聿,我是你父親!”商天昊渾身哆嗦。
“所以呢?”
“商天昊,你該感謝祖母這些年一直身體不錯,否則……我早就讓你下去給我娘親下跪認罪了。”
“不過,現(xiàn)在也不算太晚,”商行聿冷冷的:“要是不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做的丑事,懦弱,不想讓商家因為你蒙羞,不想讓商修遠因為你一輩子都得不到重用被排擠,最近,你便想法子讓梁嬈病故吧?!?
“你……你說什么!”商天昊心驚膽顫。
“不只是梁嬈,還有你。”
“當年我娘親怎么死的,你知道、梁嬈知道,巧了,我也知道。你們不死,便一直都是我的殺母仇人,以前我看在祖母的面子上讓你先茍延殘喘,以后呢?”
“你們自己死了,也省得我動手,或許,看在你們死得干凈利落的份上,我還會照拂商幼溪和商幼荷,以及……商修遠。”
“只要商修遠真的有本事,本皇夫不會再壓著他,還有商幼溪,她躺了這么多年,也許只有陛下和宋太醫(yī)能讓他醒來,還有商幼荷,她是念書科舉、亦或選擇嫁人,本皇夫都會照拂一二。”
商行聿說罷,商天昊面上死灰一片。
直到商行聿離開了,冰涼的晚風吹拂,他渾身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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