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手段她已經(jīng)見識過了。當(dāng)時晉王護著周語緋,可是仍然讓秦王的人得手了。若不是事先有所布置,只怕周語緋早就死了。要知道,那是在京城秦王都有那樣的能耐,如今換了這樣一個僻靜的莊子……秦王的全力一擊之下,周瑞靖如何防范得???
倒不是她不相信周瑞靖的能耐。周瑞靖能在戰(zhàn)場上掙得功名,自然是不差的??墒撬褪窃賲柡?,也架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暗殺而且為將者,重武略而非武技。周瑞靖不可能有那些殺手的身手。也不會比那些殺手更厲害。所以……
顧婉音幾乎不敢再想下去。饒是如此,已經(jīng)是渾身冰涼,幾乎失去期望。
失去周瑞靖,她承受不起。周瑞靖對她而,重要無比。周瑞靖就是她頭上的天,至少占了一半。如今還有一半是女兒。天塌了一半,是什么情景?
顧婉音咬著唇,只覺得有一股苦澀,從嘴里一直流到心里去??嗟盟龓缀跻静蛔?,幾乎要睜不開眼。隨后覺得面上有些冰冷,伸手一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jīng)哭了起來。淚水流了一臉,風(fēng)一吹,自然是冰冷的。
怔怔的看著手上的水漬,顧婉音此時反而漸漸的鎮(zhèn)定下來?;蛟S是慌亂到了極致,反而就是冷靜了。她明白,木已成舟。再擔(dān)心也是沒有用。若是周瑞靖真有個什么,她就是頂梁柱,必須撐起一切。而且,事情未必就真有那樣糟糕了周瑞靖身邊畢竟還有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周瑞靖自己也是伸手了得。最重要的是——周瑞靖未必想不到這個,未必沒有半點準(zhǔn)備
想到這些,她心里便是又重新活了過來,一絲隱隱的期盼越來越大起來。抹干凈臉上的淚痕,顧婉音扶著門,遠遠的定定的看著遠處——下山回來必然是要從那里回來。想了想又吩咐:“吩咐人將金瘡藥這些的藥全準(zhǔn)備好,還有大夫,也讓準(zhǔn)備著?!彪m然未必周瑞靖就受了傷,可是眼下這樣的情況……先預(yù)備著,總好過一會兒手忙腳亂的好。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許久,顧婉音終于是看見了幾個小黑點朝著這邊緩緩而來——說是緩緩,不過是看著罷了。實際上騎著馬,是跑得很快的。幾個呼吸之間,隱隱約約的已經(jīng)看得出的確是鎮(zhèn)南王府的人。也就是說,是周瑞靖沒錯。
顧婉音驀然掐緊了門,指甲在木頭上嗤啦啦的刮出聲響來。不僅是手指,同時縮緊的還有她的心。一面緊縮成一團,一面卻又噗通噗通跳得厲害。微微瞇起眼睛,她竭力的想尋找周瑞靖的身影,然而……隔著那么遠,哪里就能看得清了?自然是看不清的。
不僅是顧婉音,一旁的丹枝和其他的丫頭婆子們也是攥緊了拳頭,巴巴的張望著。同時,各自心中也是盤算著一些念頭。至于是什么念頭,自然也是不得而知了。誰也不會說出來。
不過隨后便是更近了幾分。顧婉音瞇著眼睛仔細(xì)辨認(rèn)著,然而心卻是直接沉了下去——周瑞靖,并有在其中。這么遠人是看不見,可是她早上親自幫周瑞靖穿的衣裳,外頭的披風(fēng)還是她親自做的。可是現(xiàn)在別說熟悉的影子,就是熟悉的衣裳顏色都沒有。
顧婉音自己都沒覺察到,她的身子都在輕輕的戰(zhàn)栗,仿佛承受不住寒風(fēng),又像是冷得厲害。其實什么都不是,她是怕得厲害。怎么能不怕?她怕得幾乎****都是發(fā)軟了。若不是緊緊靠著門,只怕當(dāng)場就是要軟倒下去了。
顧婉音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這個人都軟了下去。
這樣的感受并不好受。
幾乎是再有忍不住的,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在此狂涌而出,肆無忌憚。她伸手抹了一回又一回,仍是不肯放棄的執(zhí)著的在那幾個狂奔而來的人影中尋找她所熟悉的,所殷切盼望的那個人。
然而,始終是沒有。顧婉音哆嗦著,先是腿,接著是身子,最后連嘴唇都是哆嗦起來。越是看得清楚,她就越是哆嗦得厲害。
丹枝也是一陣腿腳發(fā)軟,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手機網(wǎng)(qidia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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