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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九章不做也得做

“不知二太太有什么吩咐？”陶氏進了屋子之后，便是見了二太太坐在窗子底下的暖炕上看賬本，當下忙微微行禮，恭敬的問道。

二太太點了點頭，沉聲道：“是有事情要問你?！币幻嬲f一面卻是朝著伺候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自然是會意，當下掩上門退了出去，好讓二太太和陶氏說話。

“坐吧，”二太太神色難得的溫和，抬手指了指桌邊上的小錦凳。憑著陶氏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和她平起平坐了。

陶氏多少有些訝然，面上卻是絲毫不露，道了謝之后便是小心翼翼的坐下了。也不再問究竟是什么事，只等著二太太先開口。

二太太端詳了一番陶氏，見陶氏雖然衣著頭飾都不甚華麗，卻是用了極為嬌嫩的顏色，越發(fā)襯托得陶氏容顏姣好，色澤玉潤。一看便知道是精心配色打扮的，加上又年輕，怪不得能將二老爺?shù)幕甓脊醋吡恕?

當下不禁想起她自己來——她眼角都有了皺紋，面色也是不如年輕時候光鮮。年輕時候的美貌，倒是給打了一半的折扣都不止當下二太太自然是心中不痛快，只覺得悲涼，看著陶氏的目光也是越發(fā)的凌厲厭惡起來。不過好歹想著今日的目的，總算是都忍住了。

“二老爺?shù)牟∪绾瘟耍垦劭粗褪悄觋P(guān)了，總不好拖到明年，未免是晦氣?！倍娞帐隙嗌儆行┎话?，心中冷笑一聲，便是出聲道。語氣雖然不至于如同往日那般厭惡凌厲，可是卻也并不溫和。

陶氏低眉斂目，看著倒是溫和謙順：“二太太說得是。已經(jīng)請了太醫(yī)過來看了，也抓了藥，我出門之前還伺候老爺喝了一碗，老爺現(xiàn)在看著比早上好多了。大約總能在年關(guān)之前好利索的?！?

“那就好?！倍c點頭，卻也不見真?zhèn)€歡喜或是關(guān)切，淡淡倒是像在說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不過她本來也是礙著面子問一問罷了，想著二老爺?shù)乃魉鶠?，以及日日歇在陶氏屋里，二太太怨恨都來不及了，如何還會關(guān)心在意？

頓了頓之后，二太太也不想浪費時間，便是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正題上，語氣微微帶了幾分嚴肅凝重，又有幾分警告：“二老爺寵愛你，原本也不是什么壞事，是你的福氣。可是你也該好好規(guī)勸著老爺才是。千萬不能玩物喪志，更不能驕瑟yin逸。你可明白？有時候二老爺想不到的，你要替他想著，他不想去做的，可又該做的，你也不能一味為了討他歡心就奉承，要好好規(guī)勸?！?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自然是讓陶氏疑惑不已。當下陶氏微微蹙了蹙眉，滿臉的懵懂，可是卻也不敢反駁什么，只乖巧的點了點頭：“二太太說得是，我記住了?！?

“還有些話我也要囑咐你?！倍c點頭，也不管陶氏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便是繼續(xù)說了下去：“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分家了，這件事情對咱們來說，未必是好事。如今老爺閑在家中，俸祿也停了，真分家之后，咱們的收入自然不如現(xiàn)在這樣，能供給如此奢華的開支。到時候，少不得要開源節(jié)流。我瞧過賬本，這些日子，你房里的吃穿用度，竟是和我屋里的不相上下，我也明白這是老爺寵著你?？墒欠至思抑?，再要如此你卻該勸著老爺了?！?

陶氏悄悄攥緊了手指，旋即又松開。強壓著屈辱點頭勉強笑著應(yīng)道；“是，我記住了?！币溃缃袼诟锏某源┯枚?，比不上當初在府外的一半可是二太太竟然還要縮減她心里清楚，未必是真沒有銀子花，不過是二太太看不慣，故意找的借口罷了

只是她是妾侍，二太太是正室，這話哪里有她反駁的份？當下除了應(yīng)了，還能如何？

“我就知道你是懂事的。”二太太皮笑肉不笑的點頭欣慰看著陶氏，又繼續(xù)說下去：“說起來，分家之后，咱們該怎么辦還不知道呢。我手里的銀子，連買個大宅子都有些緊巴巴的。哎，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對了，今而世子妃又請了太醫(yī)過來安胎，我們少不得還要表示表示，這又是一筆開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怕就是怕長期以往，可怎么得了？我聽說世子爺今兒發(fā)了好大的脾氣，真真嚇人得緊。說起來，也怪咱們老爺不小心，好好的怎么就沖撞了？”

陶氏聞，心中微微一動。若有所思的看向二太太，可是對上二太太針刺一般的眸時，卻是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慌忙又低下頭去。只是心中，卻是漸漸的明白了二太太的意思：二太太這分明是要他勸著二老爺去給顧婉音道歉這件事情吃力不討好，誰在二老爺跟前提這個事情，只怕都是要被二老爺所惱的，所以二太太不肯自己去說，反而要她去說

這樣想著，陶氏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可是這樣的事情，縱然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又如何能拒絕？陰奉陽違怕也是不行的。二太太勢必會等著看效果。若是勸不動二老爺，二太太只會遷怒與她。也就是說，不管怎么樣，她都是里外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