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老夫人,想必十分在意秦氏一族的興衰。”顧婉音柔聲下了定論,心中卻是一片茫然——若是她將來和老太太一般,面臨的是這樣的局面,她自己又會如何選擇呢?或許,她不會選擇顧家吧?顧家除了她的顧琮瑞和顧琮琦,其他的,她并不在意。而顧琮瑞和顧琮琦,卻不會如此?;蛘哒f,她不會讓顧家走到這樣一個地步。樹大招風(fēng),盛極必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就如同月缺月盈,再尋常不過。
“在意又如何?此乃大勢,強(qiáng)行抗之,只會帶來毀滅?!敝苋鹁赋谅暤溃永镆黄謇洌骸叭粑沂乔丶壹抑?,絕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顧婉音卻是默然。權(quán)勢富貴,這兩樣?xùn)|西,最是容易迷惑人的心智。也最是讓人難以放手。若真每個人都那樣豁達(dá),想必也不會有那么多家族走向衰敗了。而且,一個家族的命運(yùn),往往并不是一兩個人就能掌握住的。你舍得,旁人未必舍得。
“或許,今日秦王經(jīng)此一事之后,只怕是更讓圣上失望了。但是只怕秦王沒有那么容易放棄。”顧婉音握住周瑞靖的手,輕聲說完:“世子爺日后,務(wù)必小心。不管多艱難的情況,我都……支持你,都站在你身后?!?
“嗯?!敝苋鹁敢彩且痪涠嘤嗟恼Z也沒有,輕輕應(yīng)一聲之后,便是握緊了她的手。頓了頓,又聽周瑞靖輕聲開口:“若是祖母太過分,我想你或許可以去別院安胎一段時間。等到局勢穩(wěn)定,再回來不遲——”老太太是他的祖母,他也確實(shí)做不出什么忤逆的行為??墒撬膊辉敢忸櫷褚羰芪?,他才想出了這么一個法子。也算是折中了。雖然有逃避的嫌疑,可是只要局勢一穩(wěn)定,老太太也就不好再如何了。
而他堅信,秦王,絕不會是那樣一個勝利者。
周瑞靖的眸子微微瞇了瞇,一絲傲然和譏諷悄悄的在眼底滑過。他若是秦王,絕不會如此。
顧婉音卻是驀然皺起眉頭,“世子爺可是覺得,我留下,是拖累了你?”
周瑞靖一怔:“自然不是。我只是——”話還未說完,便是被顧婉音握住了手,“那我不走?!甭曇綦m然清淡溫和,可是卻又自有一股堅定在其中。
周瑞靖側(cè)目去看她,正好望進(jìn)了她幽靜烏黑的眸子里,只在那眸子里見到溫情和堅定。當(dāng)下心中一動,卻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回答。
“世子爺是不是打算幫晉王一把?”又過許久,顧婉音才又輕聲開口,問出了她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來。成年的皇子,就這么兩個,秦王……自然不做考慮。那么,只剩下晉王。
周瑞靖卻是搖了搖頭:“我雖然和晉王交好,可是卻不代表,我會幫助晉王做什么。我是圣上的臣子,自然只會忠于圣上。況且,不只是成年的皇子,才能坐上那個位置。圣上如今還健朗,等到那個時候,現(xiàn)在尚且年幼的皇子們,也有許多已經(jīng)成年了?!?
“可是圣上,最喜愛的便是段貴妃。最疼愛的,我想也是和段貴妃的孩子。”顧婉音輕聲辯駁,似乎有些不贊同周瑞靖的觀點(diǎn)。
周瑞靖卻是忽然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請聲道:“縱我真心要相幫,我也不會表現(xiàn)出分毫。對晉王來說,在圣上下旨意之前,越少人與他結(jié)交,便是越好。唯有如此,才會讓圣上放心。唯有如此,才是勝過秦王最好的方法。最好的爭奪,便是不爭奪。”
顧婉音一怔,抬頭看向周瑞靖,心中似有所悟。最好的爭奪,便是爭奪。這一句話咋一聽來有些怪異,可是細(xì)細(xì)想來,的確是這么回事。秦王失敗,就敗在了一個爭字上。若不是他太過心急,若不似他太過在意,若不是他廣交群臣只為替自己增加籌碼。或許圣上今日,不會對他如此猜忌。
圣上多疑,故而秦王越是爭奪,便越是會失去。二者相較之下,圣上自然更偏重不爭不奪的晉王。好一個,以靜制動
“晉王有這份心胸和眼界,的確是比秦王強(qiáng)了很多?!鳖櫷褚舨坏貌蝗绱说?。能想透這一點(diǎn),并且如此沉穩(wěn),便是已經(jīng)將秦王甩出老遠(yuǎn)了。晉王小小年紀(jì),有如此的想法和沉穩(wěn),的確是難得。段貴妃,教導(dǎo)出了一個好兒子。
周瑞靖點(diǎn)點(diǎn)頭:“的確如此?!彪S后看一眼沙漏,便是起身拉著她往床邊而去:“時辰不早了,咱們這就安歇了吧?!泵魅?,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面對。(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手機(jī)網(wǎng)(qidia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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