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二人剛被送出去,后腳老夫人就覺得心慌氣短,一口氣噎在胸口許久沒緩過來,結(jié)果就直接軟倒了。嚇得丫頭和婆子一陣慌亂。
顧婉音得了消息也是唬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昏過去了?
當(dāng)下她也不敢耽擱,忙不迭的過去看看情況。
等到她到的時候,老夫人已經(jīng)緩過氣了,只是精神仍是不太好,臉色更不好。
顧婉音有些納悶——老夫人怎么這幅神情?有人上來打問不是好事么?難道是生了什么變故?
不過這個時候她哪里敢問?所以當(dāng)下她只埋怨老夫人道:“祖母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生了氣?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比得過祖母您的身體重要?”
老夫人喘了口氣,似是胸口仍舊不暢快:“準(zhǔn)備東西,我一會要進(jìn)宮一趟?!?
顧婉音嚇了一跳,一面輕輕的揉著老夫人的背心順氣,一面皺眉反駁:“祖母現(xiàn)在這樣還要進(jìn)宮?我看還是過幾日吧?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祖母也不能這樣糟蹋身子。”
正說話間,齊氏也是聞訊過來了,見了老夫人這樣眼睛就有些濕潤了,擔(dān)憂的看著老夫人,一面用手絹擦拭眼角一面道:“老夫人這是怎么了?可別嚇我們——”
老夫人皺了皺眉,想說幾句卻又喘氣不止,直憋得面紅耳赤??瓷先ド踔劣袔追知b獰的味道。
顧婉音看著齊氏那副嬌柔的樣子心里突然就冒出一股火氣來,當(dāng)下也不給齊氏臉面,直接呵斥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端水來?既擔(dān)心老夫人,不是掉眼淚就算是擔(dān)心,好歹也細(xì)心一些,多動手”
這番話委實(shí)是有些不客氣了,齊氏當(dāng)下臉上有些難看,不過卻只是哀怨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按照吩咐做了。
顧婉音將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當(dāng)下心中冷哼一聲: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是想告訴老夫人和大家她這個嫡女太過跋扈,不將庶母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等到老夫人緩過起來,她瞅了依舊低頭在那里兀自委屈的齊氏一眼,然后嘆了一口氣,走到齊氏面前盈盈一福,盯著齊氏紅著的眼圈歉疚道:“姨娘莫惱,方才婉音實(shí)在是急了,說話語氣不當(dāng),沖撞了姨娘,姨娘可別生氣。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一般見識才是?!?
齊氏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來,紅紅的眼圈讓大家都看了個實(shí)在。勉強(qiáng)露出一絲笑容,齊氏語氣有些澀然道:“哪里的話?我如何敢生二小姐的氣?”
顧婉音當(dāng)下心中不由冷笑——聽聽齊氏這話,不僅將自己的委屈表達(dá)了清楚明白不說,更是讓其他人誤認(rèn)為:她的確是欺負(fù)了齊氏,齊氏礙于身份也不好計較。只能將委屈憋在心中。
不過她也不愿意就這么背上罵名,故而也是誠懇的看向齊氏道:“姨娘說這樣的話可是見怪了。您怎么說也是我的庶母,若是我沖撞了您。您教訓(xùn)我也是使得的?!?
齊氏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直接僵硬了,不過齊氏畢竟是做低伏小慣了的,當(dāng)下擦了擦淚,咬著唇道:“我不是怪二小姐。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罷了。非但沒想起幫忙,反而有些礙手礙腳。遇到事情只知哭泣……”
這一番自憐自哀下來,不僅是其他人,就連顧婉音自己也險些覺得齊氏太過柔弱,該好好呵護(hù)才是。
“姨娘切勿這樣說,上次在寺廟,若不是姨娘,只怕我要嚇得半死呢。”顧婉音微微一笑,伸手握住齊氏的手,語氣輕柔感激。
齊氏的收微微瑟縮了一下,宛若受驚的兔子。她的臉上更是浮現(xiàn)了幾絲紅暈:“那是我該做的?!?
顧婉音松開了手,又說了幾句之后便不再理會齊氏,只將全服身心放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似也緩過來了,也勉強(qiáng)笑了笑:“二丫頭母親去得早,你雖是庶母,不過也該多疼她。將來二丫頭也念著你的好,斷不會忘記你的。”
顧婉音微微一笑,盯著齊氏認(rèn)真道:“可不是,我怎么會忘記姨娘呢?!?
齊氏低著頭,羞澀的笑了笑。只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心中到底是個什么感覺——就像是有一股寒氣從腳底下冒了出來,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看著顧婉音眼睛的時候。而且,她總覺得,顧婉音說那的那句話,別有深意。
老夫人卻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拉著顧婉音的手道:“去,去將莉夫人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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