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聞寬慰道:“太太,老奴直說,也覺得許是老爺真和鹽政老爺私交甚好,關(guān)照下子侄也是于情于理的,許是咱們都猜錯了。老爺如今才二十有七,怎么會有十六歲大的兒子?。∫膊恢悄膫€小蹄子多嘴拿人家二品大員家的義子做筏子呢!”
古氏也覺得有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道:“嬤嬤你看著點下面的人別讓他們嚼舌根,舉人老爺,不等過了殿試怕就是進士老爺能是她們能說三道四的!”陳嬤嬤應了,原來這張文軒愛侄子心切,在家時常和古氏和她提起澄泓來,次數(shù)多了古氏難免有疑,再加上張文軒說的含含糊糊的,古氏竟然覺得張文軒養(yǎng)了外室子什么的!
古家是香世家,家族屢屢有出仕之人,雖然品級都不太高,但是多年經(jīng)營下來,已經(jīng)在中下級官員中編織出一張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哪怕是身為高位有爵位之家族也不敢小覷。張文軒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費了氣力求娶了古氏。古氏年幼失怙,和寡母依附大伯和二伯兩房生活,雖說伯父待她極好,但中間尚有伯母,更有堂姐堂妹,伯母們自然要先為自己的女兒們打算。所以古氏沒有其他姐妹們的嬌氣,做事極為妥帖,很得古家當家的老太爺老兩口的疼愛。本來以前說了一門親事,但及笄時母親因病去世了,守孝滿后祖母身亡又接著守孝,親家不愿意等就退了親。蹉跎下來古氏也快二十了,饒是她再好,也極難再說到一門好親事。張文軒當時正是古氏大伯屬下,辦事嚴謹又長身如玉,得了她大伯親眼,又張文軒家里簡單,連個通房都沒有,雖然家族示微,但古老太爺?shù)故峭M意,不想讓疼愛的孫女受苦,因而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當年退親的事讓古氏大病了一場,纏綿床榻好幾個月,自嫁了張文軒以來,張文軒待她極為尊重、體貼的,夫妻倆之間相敬如賓,但嫁進來近兩年肚子都不曾有動靜,雖然心思細膩但難免有些不安,便做主給張文軒納了兩個通房,張文軒卻是極少留宿通房房里的,這讓古氏又喜又憂的。從相公的行舉止間就知道他是極為喜歡孩子的,古氏原本破釜沉舟的想若是真有外室子領會來養(yǎng)罷!水深也漫不過船去,可沒想到是烏龍一場,古氏想來想去覺得不大對,雖說她平時想的多些,但也不會輕易中招的,思前想后,想到一人,冷笑了一聲。
等張文軒沐浴回來,古氏親自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來醒酒湯,柔聲道:“老爺,喝些醒酒湯吧。”
張文軒對古氏也是滿意的,單不說古家的權(quán)勢,就是古氏嫁進張家后,后宅打理的妥妥當當,就是行事之間也極為妥帖。但看她面容雖不絕美,沒有江南水鄉(xiāng)女兒家的細致溫婉,卻有北方女兒家的嫵媚。雖說她嫁進來兩年肚子沒有動靜,但張文軒卻是極為敬重她的。親密的拉著古氏的手讓她也坐下來,自然而然的談到了澄泓會試之事。
古氏聽了,淡淡笑道:“都說江南文人薈萃,每科貢士中江南士子占了大半,此話果然不假呢。他們?nèi)宋醇叭豕诰陀腥绱顺删停蘸笄巴静豢上蘖磕?。等會兒交代陳嬤嬤背些禮去恭賀下,老爺覺得怎么樣?”
張文軒沉吟下點頭,笑道:“還是夫人考慮的周到,夫人可用飯了?”古氏說沒有就等著老爺回來呢,張文軒哈哈一笑拉著古氏的手自去用餐,期間來伺候的兩個通房看著老爺和太太親親熱熱的,免不了眼紅不已,各種羨慕嫉妒恨,眼含秋水,直往張文軒身上勾。古氏淡淡定定的吃飯,卻還是關(guān)注著張文軒,見他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那兩個通房,心里一甜。
會試的結(jié)果傳到揚州來,張致遠和石先生都十分的高興,雖不能進士及第但二甲是沒什么大問題的。安夫人心一大半放回到肚子里,就等著一個月后的殿試了,不過安夫人又開始操心,不應該是說她從去年安然六月末乘船北上要去參加秋闈時就開始操心起安然的親事來,她不允許自家兒子委屈了,這會子會試成績下來了,便火急火燎和安大嫂著急起安然的親事來,連帶著安寧也跟著找適合的姑娘,畢竟澄泓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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