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覺得蕭四郎說的很有道理,便點頭道:“那我明天就和她去說?!?
蕭四郎又翻了紙去看,這法子能套用去很多地方,又抬頭對析秋道:“府里頭許多鋪面和田莊,若是你不介意,這些東西讓人拓一份下來,明日送去外院讓胡總管也看看?!?
“行。”析秋點頭,蕭四郎匆匆看一遍就能舉一反三不但能領(lǐng)會其中意思,還能立刻套用去旁的地方,比起她憑著前世的知識和記憶才拼湊出這些東西來,他可是聰明的多。
敏哥兒就坐在一邊,一會兒偷偷去看蕭四郎,一會兒則小心去觀察析秋,見析秋笑了起來,他垂著頭也跟著后面露出笑容來,析秋就揉著他的腦袋,問道:“字寫完了?笑什么?”
敏哥兒表情一僵:“寫寫完了?!闭f完飛快的瞥了眼蕭四郎。
藥鋪的事她想明白了經(jīng)營,心情也顯得很好,便飛快的在敏哥兒臉上親了一口,笑著道:“那快去梳洗睡覺吧。”
敏哥兒點頭應(yīng)是,析秋就喚了冬靈和敏哥兒來的奶娘來,將敏哥兒的東西收拾好,二銓每日下午就會出府,析秋怕他回去太遲金大瑞會擔(dān)心,這兩天醫(yī)館開張,二銓就直接從府里頭去了藥店,就連如今在留在劉管事身邊學(xué)徒的一銓抽空也會跑去幫忙。
蕭四郎看了敏哥兒一眼,等人出去蕭四郎便道:“他都四歲了!”意思是,不要去親臉頰。
析秋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看著面色古怪的蕭四郎,笑著道:“四爺應(yīng)該說,他才四歲而已!”蕭四郎動了動嘴角,沒有說話。
第二天析秋讓春雁幫著她拓了一份送去給胡總管,又將阮靜柳和天益找進(jìn)來,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天益自是激動的很,說了許多話,讓析秋驚奇的是,阮靜柳也沒有反對,她道:“當(dāng)初我們合伙時,就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醫(yī)館了,況且,既然開鋪子我們投了錢,想要回收成本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又怎么會反對。”說著一頓又對析秋和天益道:“不過我只管行醫(yī)問藥的事,旁的事只能你們?nèi)プ隽恕!?
“沒問題!”天益一拍胸口,斗志滿滿的道:“依夫人說的,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回去就和羅六爺商量商量!”
她果然沒有看錯天益。
“嗯。那事情就交給你和羅六爺了,金大瑞夫妻如今也閑著,你若是能用的上他們便讓他們做著,也省的他們閑在那里我們還要再去請人做?!碧煲纥c頭不迭,就聽析秋忽然又道:“還有,你和春雁的婚事定了,你忙了鋪子里的事,自己的婚事也不能忘了?!?
天益的臉頓時紅了,剛剛還意氣風(fēng)發(fā)立刻變成滿臉尷尬支支吾吾的樣子。
析秋和阮靜柳對視一眼,雙雙笑而不語!
下午留了阮靜柳吃飯,兩人在房里說鋪子里的事。
佟析硯來了!
“讓人去醫(yī)館請你,回去說你在侯府里,我就急著趕來了。”佟析硯一進(jìn)門便急著對阮靜柳道。
析秋聽著一愣,將她讓到炕上坐了,問道:“怎么這么趕,可是有什么事?”佟析硯喝了茶緩了口氣,回道:“是我婆婆,前幾日風(fēng)寒,拖了幾天一直不見好轉(zhuǎn),今兒一早起來就咳嗽不止,前面竟是咳出血絲來,相公著急尋了好幾位大夫,都說是體內(nèi)有熱毒,又天氣忽冷忽熱寒氣入侵,開了些瀉火溫補(bǔ)藥,相公不放心就想到張醫(yī)女,讓我來請您過去瞧瞧?!?
析秋去看阮靜柳。
阮靜柳想了想,點頭道:“我未時末過去!”她向來都是約了時間,準(zhǔn)點到。
佟析硯松了口氣,又看向析秋道:“藥鋪開張后,生意如何?”析秋笑著回道:“目前還看不出什么門道來,不過還要謝謝你送的禮。”
“我們親姐妹說這些話沒的見外了?!闭f著一頓又道:“我忘了和你說,你猜猜看,昨日誰去找我了?!?
“誰?”析秋笑著問著,想必是出其不意的人,否則她也不會露出這樣興奮的表情來。
“你一定想不到!”佟析硯笑著,眼底里露出戲謔的表情來:“是三姐姐!”
析秋喝茶的動作一頓,轉(zhuǎn)頭詫異的看著佟析硯,佟析硯很滿意析秋的反應(yīng)就笑著道:“聽到門房去報,我也不相信,直到看到她的人我才敢相信?!闭f著一頓又道:“你知道她找我干什么嗎?”不待析秋回答,她就露出神秘的笑容,道:“她上次在家里時,聽我說要開繡莊,覺得這個法子不錯,竟是有意要和我合伙!”
不得不說她很驚訝,可是又仿佛覺得在意料之中。
驚訝的是,佟析主動去和佟析硯說話還要合伙做生意,意料之中的是,武進(jìn)伯府難道真如旁人所說氣數(shù)已盡?
若不然,一向孤傲的佟析怎么會低下頭想和佟析硯做生意。
“你同意了?”析秋問道。
佟析硯搖了搖頭,回道:“沒有,我說我仔細(xì)想一想,上一次說不過是大概的想法,若真是要做只怕還要仔細(xì)思量了才行,總不能憑著一個想法就盲目投錢才是。”
她說的也沒錯,不過恐怕佟析有點等不及了。
果然,佟析硯又嘆道:“她催我,讓我快點想,若不然她就自己去做。”
她忽然覺得佟析這么做,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比如在轉(zhuǎn)移財產(chǎn)方便將來分家,又或是在給任雋“洗錢”?難不成真的是做生意維持生計?
析秋更加傾向于前者。
畢竟前面才聽蕭四郎提到過任雋和榮郡王的之間的事,醉仙樓的生意很好,還不至于到這個地步,所以她反而覺得佟析突然去找佟析硯做生意,有些奇怪!
“生意的事也不是簡單的,你不如仔細(xì)考慮清楚。”多余的話她也不好多說:“或是問問四姐夫的意見再決定不遲?!?
“我知道!”佟析硯點頭道:“她那樣的人我怎么會不知道,誰知道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盤!”
析秋也不說什么,佟析硯一頓有些遲疑的看了眼阮靜柳,欲又止的樣子,阮靜柳便站了起來,道:“那我先會醫(yī)館,下午直接去蔣府?!?
佟析硯的樣子是有話和她說,析秋也不好硬留阮靜柳,便起身讓春柳送她出去。
回來佟析硯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她:“聽說榮郡王從應(yīng)天請了那位??磱D科大夫,你可知道這件事?”
析秋聽說過,便點頭道:“聽說還住在郡王府,你可是有什么事?”佟析硯聽了面露尷尬,道:“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二夫人,我想請那位大夫給我瞧瞧?!?
“???”析秋一愣:“你身體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佟析硯忙擺著手,回道:“不是,是我婆婆,說我成親半年多身子一直沒有動靜,四處幫我找大夫看診,就連當(dāng)初給大姐看病馮郎中都請去瞧過,也沒查出什么來,藥吃了倒不少,可還是沒有動靜,所以我就想到前些日子聽到的那位應(yīng)天來的大夫,聽說他醫(yī)術(shù)高明,所以就想來試一試?!?
析秋嘆氣,佟析硯成親才一年不到就這樣著急,那她是不是也該請人診一診?
“那行?!蔽銮镎酒饋恚骸拔胰Q了衣裳,陪你去二夫人那邊?!彼氲浇系脑型?,不知道這位專職婦科的大夫會不會有好的法子。
佟析硯點頭:“好!”析秋便進(jìn)房里換了衣裳,陪著佟析硯去了二夫人那邊,二夫人正在睡覺,析秋和佟析硯便在房里等了片刻,她從外面進(jìn)來,笑著道:“真是不好意思,讓四弟妹和蔣夫人久等了?!?
“二嫂客氣了?!蔽銮镄χ溃骸笆俏覀儊淼奶仆涣恕!?
二夫人滿臉的笑容,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笑著道:“春日里就是犯困,我這些日子每天中午吃了飯便覺得困頓,不睡一會兒下午便沒了精神?!?
析秋一愣,仔細(xì)看了眼二夫人面色,便笑著道:“府里事情多,這兩日二嫂又忙著二妹的婚事,也確實辛苦的很?!?
“主持中饋哪里有清閑的道理?!倍蛉诵χf著,又看向佟析硯:“蔣夫人可是稀客!”
佟析硯笑著點頭:“一直想來也不得空,正如六妹妹說的,主持中饋便是坐著不動一上午也忙的連喝茶的時間也沒有?!倍蛉说昧酥舭?,兩人就家里的大小事聊了起來,頗有投緣的意思。
佟析硯對出身高貴卻沒有半點架子的二夫人很詫異,她印象里一直對她有些抵觸,畢竟她是鑫哥兒的繼母,可今日認(rèn)識后,印象委實不錯。
兩人說了半天,析秋笑著聽著,喝了一杯茶后佟析硯才道出自己的來意:“聽說住在郡王府,所以我就找了六妹妹來,想托了您這層關(guān)系,找他瞧一瞧,也不知是不是身體的原因?!?
“原來是這事?!倍蛉撕芩斓膽?yīng)了,讓紫檀拿了她的名帖來給佟析硯:“你明日讓人拿了名帖去郡王府,文大夫平日也不出門,就住在王府后院里,原是說三月就回去的,后來我嫂子懷了身孕,我哥哥就留了他,有他在將來我嫂子生產(chǎn)也更有底氣一些。”
這樣推崇,看來這位文大夫醫(yī)術(shù)真的是了得。
“麻煩您了。”佟析硯笑著接了名帖仔細(xì)收了:“也不知怎么謝您才好。”
二夫人就看了析秋一眼,笑著道:“你和四弟妹是姐妹,都是一家人,何必這樣客氣。”
大家又客氣了幾句,二夫人要親自送她們,析秋則笑著道:“二嫂歇著吧,這樣近我們自己出門即可?!?
二夫人沒有勉強(qiáng),笑著點頭。
第二天阮靜柳回來說起蔣老夫人的?。骸捌胀ǖ娘L(fēng)寒,但因為年輕時身子一直不好,如今一點小病便很難康復(fù)?!?
析秋聽說過,蔣家以前日子很苦,蔣老爺在世時在鄉(xiāng)間開了一間私塾,一家人日子過的很清苦,蔣士林在家排行老幺,上頭四個兄妹,將老夫人一人操持家里大小事,所以身體上難免積累了許多隱患和病根。
晚上去給太夫人請安碰道二夫人,二夫人笑著道:“蔣夫人實在客氣,還特意讓人送來了謝禮?!?
這件事析秋還真不知道,便笑著道:“自是該這樣的,若沒有二嫂牽線,她怎么能尋到文大夫?!倍蛉寺犞诿娑?,回道:“你們姐妹真不愧是一家人。”
太夫人聽著面露詫異,問道:“是誰病了?”
“是蔣夫人。”二夫人笑著道:“去王府里請了文大夫,下午還特意讓人給我送了謝禮來,我正和四弟妹說這件事呢?!?
太夫人聽著便傾了身子,問道:“那診斷了可有結(jié)果?”二夫人笑著點頭:“說是身子陰寒,開了半個月的藥,說如果沒有意外半年內(nèi)定能有好消息?!?
“這可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太夫人笑著道:“這文大夫真是醫(yī)術(shù)了得,傳不假啊?!?
析秋聽著目光就落在二夫人身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幾個人正說著,紫薇掀了簾子面露猶豫道:“太夫人,五夫人求見?!?
太夫人眉頭一擰,叱道:“讓她回去,不見!”紫薇遲疑的看了眼太夫人,點了點頭出了門。
析秋也不奇怪,五夫人到府里來大意不過是為了見晟哥兒,不過太夫人拒絕倒讓她有些疑惑!
析秋在太夫人這邊又坐了會兒,紫薇又走了回來,看了眼析秋和二夫人顯然有話要說。
二夫人和析秋先后站了起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太夫人點頭應(yīng)是。
析秋和二夫人一前一后出去,吳媽媽親自打起簾子,二夫人滿臉的笑容道:“看來四弟妹要做姨母了?!?
析秋笑著應(yīng)是:“四姐姐向來是有福氣的?!?
身后,聽到紫薇的聲音傳了出來:“藤姨娘帶著晟爺去了角門。”
砰!
一聲清脆的碎瓷聲傳來,太夫人怒喝道:“豈有此理,她越發(fā)的沒了章法了。”
析秋又笑著道:“這位文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說起來我還有件事想要求二嫂。”二夫人目光一閃,問道:“四弟妹有事盡管說。”
析秋看了眼太夫人房里,目光一轉(zhuǎn)和二夫人并肩下了臺階走到院子,道:“是這樣,我娘家的大嫂也是才有了身子,這幾日吐的厲害,人也沒了精神,不知道二嫂可聽文大夫提過,有沒有什么法子,能止一止孕吐的?”
“這你可問對人了?!闭f著便笑著道:“我這里正有文大夫開的方子,說是效果立竿見影,回頭我便讓人抄了一份給你送過去?!?
“那謝謝二嫂了?!蔽銮锷羁戳硕蛉艘谎郏骸拔仪浦掖笊┩碌膶嵲诳蓱z!”
二夫人點頭應(yīng)是:“可不是這樣,孕吐最是難為人?!?
說著,兩人便在院門口分開,析秋回了房里便喊來碧梧:“去打聽看看,五夫人出了什么事?!?
碧梧聽著正要出去,蕭四郎已經(jīng)一身灰塵的進(jìn)來,沙場上待了數(shù)日他也曬黑了不少,析秋迎過去幫他脫了外套,又換了鞋子,蕭四郎坐下來便道:“內(nèi)務(wù)府競標(biāo)的結(jié)果出來了,瓷器上批了余杭的陳家。”
析秋一愣,這么說藤家落馬了?
她忽然想到五夫人。
“這次競標(biāo),是圣上親自核定的嗎?”析秋端了茶過去坐在他對面。
蕭四郎點頭道:“嗯,若不然也不會用這么長時間才有結(jié)果?!闭f著一頓又道:“織造,瓷器,茶葉,包括銀碳都有變動?!?
看來動的不止是藤家。
蕭四郎頓了一頓又道:“大老爺?shù)墓俾毰?,下月上任,六部給事中。”析秋頓時一喜,滿臉笑容:“那我明天回家看看去。”
蕭四郎點了點頭,析秋見他疲累依舊如前幾日一樣給他打了水泡腳,不過一刻他便歪在迎枕上睡著了。
第二日,析秋送了蕭四郎和敏哥兒,正要去和太夫人打招呼,春柳神色怪異的來了:“夫人,藤姨娘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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