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和蕭四郎到前院時(shí),太夫人已經(jīng)在正院邊的廣廳中設(shè)了香案。
這次來的內(nèi)侍是個(gè)年紀(jì)不大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白白凈凈的見人三分笑,析秋進(jìn)去時(shí)他正在和穿著麒麟藏青袍服的蕭延亦說著話,見蕭四郎和析秋進(jìn)來隨即笑著擺開手中的拂塵,笑著道:“大都督和夫人到了,那灑家就開始宣讀圣旨了!”
蕭四郎上前立在蕭延亦身邊,抱拳道:“原來是范公公!”然后三個(gè)人又說了幾句。
女眷也是按品級著的霞披,只有蕭延箏和五夫人穿了平日的正裝,析秋走過去和太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以及蕭延庭和五夫人,蕭延箏見過禮,這邊鑫哥兒和敏哥兒來拜見過她,一家人就在廣廳中按品級輩分依次跪了下來。
析秋余光看了眼范公公,他手中拿著的是一軸紅,明黃等色的五色織錦,上書奉天誥命四個(gè)端正大字。
范公公打開犀牛角卷軸,照本宣讀圣旨,析秋聽著大意大概是大都督是良將,對社稷有功,其與發(fā)妻婚事乃圣上御賜,聞得其妻溫柔恭良,恪守謹(jǐn)?shù)码贩鉃槎氛a命!
“四夫人,請接旨吧!”范公公笑著收了卷軸,目光就看向析秋。
析秋微垂著頭,雙手接過五彩的誥命文書,又接過一方托盤,托盤中承置著珠冠霞披,她恭恭敬敬的磕了頭謝了恩。
“恭喜大都督,恭喜都督夫人!”范公公雙手抱拳朝蕭四郎叉了叉,蕭四郎也起身回禮,道:“勞您跑一趟,還請移步到外院喝杯茶?!?
范公公就笑著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又朝太夫人行禮:“老夫人,灑家告退了!”
太夫人連忙笑道:“有勞公公了!”范公公忙說不敢當(dāng),這邊又轉(zhuǎn)身和二夫人行了禮,和大夫人打了招呼,就隨著蕭四郎和蕭延亦去了外院。
待他們離開,太夫人滿臉溫和的看著析秋,微微點(diǎn)頭道:“稍后便去祠堂,原是想新婚第二日便帶你去見見你父親,老四卻說要等誥命下來一起供到祠堂去,才拖到今日”說完,她頓了頓又道:“你稍后回去換了衣裳,要隨老四去宮中謝恩?!?
太夫人這是在和她解釋,為什么一直沒有祠堂拜過蕭家祖先,又指點(diǎn)她稍后還要去宮中謝恩的,析秋笑的很感激,點(diǎn)頭道:“謝謝娘,兒媳明白了!”
太夫人就點(diǎn)點(diǎn)頭,二夫人也笑著過來:“恭喜四弟妹!”析秋笑著回禮,大夫人則挽著太夫人的胳膊,淡淡的朝析秋點(diǎn)頭:“恭喜!”
析秋也笑著還了禮!
五夫人額頭上纏著白布,穿著一身正紅大朵福貴牡丹花紋的立領(lǐng)褙子,頭上朱釵環(huán)繞步搖叮當(dāng),臉上泛著青黑色,聽說昨晚她和五爺一直跪在太夫人門口,直至早晨太夫人才喚了她們進(jìn)去,這還是冬日里,在外面跪了一夜怎么會(huì)好受她走過來,很僵硬的朝析秋行了禮,聲音低低的透著一絲酸氣:“恭喜四嫂!”這個(gè)家里的女人,只有她沒有封誥命。
蕭延庭臉色也不好看。
稍后等蕭四郎回來,析秋就隨著他和眾人一起移步到蕭府東北角上的祠堂,析秋看著明墻灰瓦卻透著莊嚴(yán)肅穆的祠堂時(shí),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敬畏,等看到放著一排排壘了十五六層高蕭家祖宗牌位時(shí),也不由暗暗感嘆與佟家單薄的祠堂比起來,蕭家不愧是百年大族!
這時(shí)的人比的是出身,嫡庶或是功勛侯爵,若是身份地位相同,就會(huì)去比祖宗
有時(shí)朝代更迭戰(zhàn)亂不斷,有時(shí)天災(zāi)人禍百姓死傷無數(shù),大家顛沛流離的連飯都吃不飽,哪里還記得祖宗是誰?!所以,但凡祠堂中祖宗牌位越多,若是能推排到前幾十上百代以前,那就說明這個(gè)家族實(shí)力雄厚源遠(yuǎn)流長,是名門世家!
析秋垂著眉眼接過線香,和蕭四郎并肩跪在蒲團(tuán)上,恭恭敬敬給磕了頭,析秋拿眼去看最前面的一排相對比較新的牌位,她看到“先考蕭公寧震之位”的字樣,看來這應(yīng)該是老侯爺?shù)模盅杆賿吡艘谎叟赃叺?
旁邊兩方新上的牌子,有蕭延炙和佟析華的,太夫人看著就紅了眼睛,由蕭延箏扶著在一邊擦著眼淚。
沒有蕭三爺?shù)摹?
析秋暗暗疑惑之時(shí),這邊蕭延亦已經(jīng)在族譜上,拿了羊毫端端正正在蕭四郎的旁邊寫上蕭佟氏,而她的下面也立了一個(gè)名子,蕭懷敏原來蕭家到敏哥兒這里是懷字輩。
待寫了族譜,蕭延亦又將析秋的誥命文書放在文案上,和大夫人當(dāng)時(shí)的誥命并排而立。
一眾人行過禮又悉數(shù)退了出來,隨著太夫人就回了她的院子里,吳媽媽帶著紫薇上了茶,又到里間捧個(gè)楠木掃紅漆單銅扣的四方匣子出來,擱在太夫人左手邊的炕幾上,太夫人看了眼匣子拿過來遞給析秋:“以前的首飾,你幾個(gè)嫂嫂我也都給了,這是你的,拿去吧!”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但比以前的冷漠,似乎多了點(diǎn)什么。
現(xiàn)在才給她,這算是太夫人認(rèn)可了她這個(gè)兒媳嗎?
析秋接過匣子朝太夫人行了禮,又交給春柳拿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著。
二夫人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大夫人,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她就站了起來,從自己身后的丫鬟手中接過一個(gè)小小的雕牡丹刻絲花紋的寶盒:“去年太后娘娘賞的,如今我轉(zhuǎn)送給弟妹,恭喜弟妹!”
析秋笑著站起來:“這怎么好意思?!倍蛉司桶押凶臃旁谖銮锸种校χ溃骸坝惺裁床缓靡馑嫉?,我們是一家人,弟妹得了誥命是府中的喜事,理當(dāng)恭賀慶祝?!?
析秋沒再推辭,朝二夫人行了禮:“謝謝二嫂!”
五爺朝五夫人看去,瞪了眼五夫人,五夫人就很不甘愿的站起來,勉強(qiáng)笑著走來朝析秋笑著道:“四嫂,我也沒什么好東西,這個(gè)是家兄送來,說是龍泉官窯出的鈞瓷,還望四嫂不要嫌棄!”說著,就打開手里捧著的紅木鏤空匣子
析秋就看到里面躺著個(gè)手指大小的鈞瓷鼻煙壺,顏色很絢麗,紫中藏青,青中寓白,白里泛紅很精致漂亮,她沒接卻是笑著道:“怎么能要五弟妹的東西”
五夫人就撇了撇嘴,又看眼五爺,笑著將匣子塞在析秋手中:“四嫂不要客氣了!”說完,也不再說話,轉(zhuǎn)了身就回到五爺身邊坐著。
析秋笑著謝了!
太夫人就瞇著眼睛看了眼五夫人,笑著對蕭四郎和析秋到:“時(shí)間不早了,你們早些去宮里吧!”
析秋和眾人打過招呼,就和蕭四郎回了自己房里,析秋換了珠冠霞披著了二品誥命的正裝兩人又坐車去了外院,在儀門前上了馬車,一路到了宮門外,又下了車隨著引路的內(nèi)侍,在一個(gè)空空的殿里略侯了會(huì)兒,待內(nèi)侍回來他們便如上次一樣先去了太后的宮里,小坐了一會(huì)兒又去了皇后的宮中,析秋謝了皇后賞香薰,兩人又聊了會(huì)兒,這邊東昌伯的世子夫人抱著孩子進(jìn)來了。
世子夫人許是剛出月子,顯得很豐腴,白白凈凈眼睛很大顯得很有靈氣,她朝皇后行了禮,才轉(zhuǎn)頭來看析秋,皇后那邊已經(jīng)笑著道:“這位是蕭四夫人!”又看著析秋道:“這是東昌伯的沈夫人?!?
析秋就上前朝沈夫人行了禮:“沈夫人!”這邊沈夫人抱著孩子過來:“四夫人!”
析秋的目光就落在她懷中的襁褓中,笑著恭喜沈夫人:“恭喜沈夫人喜得麟兒?!鄙蚍蛉艘策€了禮:“四夫人新婚,我正好在月子里也不得去討杯喜酒喝,是我該恭喜四夫人!”
“都喜,都喜!”皇后笑著道:“快把小伯爺抱來我瞧瞧?!?
伯爺?看來正如蕭延亦所說,圣上封了沈世子的嫡子爵位?
沈家如今正可謂是風(fēng)頭正勁,集萬千富貴寵愛于一身??!
沈夫人就小心的把孩子交給走過來的女官手中,女官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去給皇后看,皇后伸著頭很高興的道:“真是個(gè)漂亮的孩子,和世子好像!”
沈夫人掩面而笑。
析秋微微笑著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皇后又逗了會(huì)兒孩子。
待女官把孩子抱出去交給外面候著的奶娘,皇后才戀戀不舍的轉(zhuǎn)過頭來笑著道:“有個(gè)孩子真是好,軟軟的就覺得有趣!”又看向析秋:“蕭四夫人改日生了,可也要抱來我瞧瞧,我可喜歡孩子了。”
析秋看著笑的孩子一樣的皇后,目光又落在她的肚子上,迅速紅了臉低下頭。
沈夫人就笑著回道:“娘娘,四夫人害羞了!”皇后掩面而笑。
三個(gè)人又圍繞著孩子說了許多,有女官伺候皇后吃藥,析秋就借勢退了出來。
前面有女官引著,析秋和沈夫人并肩走了出來,沈夫人笑著看著析秋道:“在家聽婆母提過四夫人,說您德才兼?zhèn)洌瑴厝峁ы槪駜航K于有幸見了比婆母說的還要好,四夫人往后若得了空,一定要常去府里走動(dòng)走動(dòng)。”
“一定!”析秋笑著道:“太夫人為我及笄禮做了主賓,一直也未得了機(jī)會(huì)去拜會(huì)她老人家,若是得空一定會(huì)去?!闭f著又道:“沈夫人若是得空也去侯府串門才是,兩府離的近,您若是來就讓人捎句話來,我去接您!”
“不敢當(dāng)。”沈夫人笑著道:“必定常來常往?!?
兩人說著就走到宮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蕭四郎站在宮門口,沈夫人就停了腳步:“世子還未出來,我在這里侯一侯?!?
“那我陪著您吧。”析秋笑著說著,沈夫人忙擺著手:“不用,這里風(fēng)大,況且大都督正在等著您,我在側(cè)殿坐一坐便好了,您快去吧,別讓大都督久等了!”
析秋看了眼蕭四郎,他正負(fù)手立在馬車邊,她笑著回頭和沈夫人行了禮:“那我先行一步,失陪了!”
“慢走。”沈夫人目送析秋,看著析秋的背影,她回頭對身邊抱著孩子的奶娘道:“都說蕭四爺不顧門楣,娶了一位庶出的做正妻,如今看來,四爺對四夫人感情比傳聞中還有好啊。”語氣中有淡淡的羨慕之意。
她說完,目光柔和的去看奶娘懷中的孩子,臉上才綻開滿足的笑容來。
蕭四郎見到析秋,上下打量了一通,蕭四郎問道:“沒事吧?”析秋就搖搖頭,回道:“沈夫人抱著孩子去了,陪著皇后娘娘聊許久!”
蕭四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兩人前后上了馬車,析秋就問蕭四郎道:“四爺,沈世子的嫡子封了爵位?”
“嗯!”蕭四郎點(diǎn)頭道:“封了承恩伯,早上與你誥命文書一同送出宮的。”
析秋聽著就沒有說話,蕭四郎看著她,就摟了她的腰,問道:“在想什么?”析秋抬手托了托頭上重重的珠冠露出疑惑的表情:“妾身在想,本朝有無先例,父無爵位卻先封了兒子的?!?
蕭四郎唇角一勾,便笑了起來,抬手刮了析秋的鼻子:“總有人開創(chuàng)新河做這第一人的!”
析秋認(rèn)同這個(gè)話,道理也沒有錯(cuò),便感嘆道:“圣上對皇后娘娘果然是三千寵愛??!”同樣姓沈,她想到已逝的先皇后,沈家作為當(dāng)年二皇子奪嫡的先鋒軍,成了馬前卒滿門傾覆與歷史的長河中,而東昌伯的沈家,接了外家的接力棒結(jié)局卻是截然相反!
從來人都是只看見新人笑,哪會(huì)記得舊人哭!
“在想先皇后?”不期然的,蕭四郎低低的開口問道。
析秋一愣,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蕭四郎在她開口前猜到她心中所想,析秋抬頭看著她,點(diǎn)頭道:“只是感嘆一下,同姓不同命罷了!”
是在感嘆自己的命運(yùn),還是在感嘆兩位沈氏皇后的命運(yùn)?
蕭四郎目光微微一閃,摟著析秋的手一緊,就順勢要把她搬到自己腿上坐著,析秋一推他紅著臉道:“妾身戴著珠冠呢?!?
蕭四郎擰了眉看了眼析秋頭上重重的珠冠,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沒有再強(qiáng)求,析秋就笑著抬頭看著蕭四郎道:“妾身還沒謝謝四爺呢?!笔捤睦商裘迹骸爸x我什么?”
“謝謝四爺為妾身請的誥命。”析秋眼底露出笑容,略施了脂粉的臉上遮去了平日的一分靈氣,他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伸著臉在析秋的對面勾著唇角問道:“那你可想好了怎么謝我?”
析秋臉頰一紅,卻故作鎮(zhèn)定的問道:“四爺要妾身怎么謝?”蕭四郎想到他的柜子里,整理的整整齊齊的衣物,早上起來擺在床頭的衣裳鞋襪,他笑著在析秋耳邊道:“拿你自己來謝我罷!”
“四爺!”析秋面頰通紅:“這里是馬車,車?yán)镘囃饪啥悸牭靡??!?
蕭四郎哈哈大笑,笑聲滿是喜愛愉悅
兩人到了侯府去太夫人那邊打過招呼,蕭四郎去了外書房,析秋則先回了房里,換了身上穿著霞披,春雁笑盈盈的接過來又細(xì)細(xì)的熨燙妥帖,用架子掛在吹風(fēng)等晚上再收回來仔細(xì)收好。
析秋看著春雁道:“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多歇一日?!贝貉闾闪藘商?,她吩咐了院子里的丫頭婆子,無論是誰都不準(zhǔn)提。
是以,春雁至此都不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沒事。”春雁笑著坐在析秋的腳邊,要給她捏腿:“奴婢都歇了兩天了,若是再歇人也歇懶了?!?
析秋拉她起來,看著春雁清秀的眉眼,笑著道:“平日里跑腿的事就讓紫陽和寶珠去跑一跑,你沒事就待在我身邊,陪我說說話,管管房里的事就行?!?
碧梧在一邊收拾桌面,也回頭笑著道:“讓我跑也行!”
春雁臉上有一瞬的錯(cuò)愕,隨即便笑著點(diǎn)頭道:“好,奴婢聽夫人的?!庇中χズ捅涛嗾f:“這可是你說的,往后的事情就都讓你去跑!”
碧梧笑著點(diǎn)頭不迭:“行,盡管吩咐?!?
這邊春柳進(jìn)來,手里端了托盤上面放著幾個(gè)金燦燦的金桔,她笑著道:“您不在的時(shí)候,太夫人那邊的紫薇姐姐送的,說是應(yīng)天那邊讓人快馬送到京城的?!彼炙偷轿銮锩媲埃骸靶〗隳矗厦娴娜~子還在呢?!?
應(yīng)天來的華大奶奶一行人,昨天早上已經(jīng)回去了。
碧梧也伸著腦袋,咂著嘴道:“哎呀,這么小的桔子,奴婢還沒見過呢?!贝毫忘c(diǎn)點(diǎn)她的額頭,笑罵道:“瞧你嘴饞的樣兒,這東西不常見,你若見過那真是稀奇了”
碧梧撅著嘴在一邊看著金桔,眼睛直發(fā)綠。
析秋看著一盤子小巧的金桔,上面的確還掛著翠綠的樹葉,她笑著道:“送了多少來?”春柳就道:“半框子,其余的奴婢收著呢?!?
“一半送回去給姨娘和大少奶奶吧,另外一些你們留著去吃?!贝毫犞幌玻骸昂?,奴婢下午就送回去,也順便把喜訊告訴姨娘,姨娘定會(huì)很高興的?!?
她說的喜訊,是析秋封了二品誥命的事。
析秋沒有反對,又補(bǔ)充道:“去看看三少爺在不在,若是在家讓他來府里一趟。”春柳聽著一愣,問道:“夫人是有事找三少爺?”
“嗯?!庇帜昧嗽缇妥尨貉惆昧顺幣_(tái)出來:“把這個(gè)帶給七少爺,順便問問他這兩日都在做什么?”說是考了試就來找她,怎么隔了好幾日也不見人來。
春柳拿了東西回道:“奴婢知道了?!?
這邊碧槐帶著兩個(gè)媽媽提著食盒進(jìn)來,問道:“夫人,飯擺在哪里?”
“去外院問問四爺在哪邊吃。”碧槐點(diǎn)點(diǎn)頭,放了食盒就出去了,過了半刻鐘,她回來道:“外院說四爺不在府里,說是沈世子來了,四爺和沈世子一起出去了?!?
析秋挑了挑眉頭,按時(shí)間算沈世子應(yīng)該是從皇宮出來直接就來侯府的吧?!
“那我們自己吃吧。”析秋讓人擺了飯,在次間吃過又和春雁面對面坐著繡了會(huì)兒花,正準(zhǔn)備歇午覺,這邊蕭四郎回來了。
身上淡淡的有股酒氣散發(fā)出來,走路時(shí)步履也有些踉蹌,析秋迎過去扶住他:“四爺喝酒了?”
“嗯。”析秋給他解著扣子,蕭四郎就順勢摟住她,彎著腰半個(gè)身子靠在析秋身上
帶著酒味的氣息噴在耳邊,析秋讓了讓嗔道:“正幫您脫衣服呢。”說著,就看到春雁和碧槐還在門口,析秋的臉?biāo)查g紅了,努力去推蕭四郎:“四爺,妾身扶您去洗個(gè)臉?!?
春雁和碧槐低著頭,飛快的關(guān)了房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