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多利落地披上大衣,兩手執(zhí)著槍在身前扳了扳,朝著停機坪中央那架lineage1000疾行過去。
高速的光景,屬于大晴天的白色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被洶涌翻卷的灰色云層吞噬,天幕悠悠泛出陰郁的色調,放佛隨時能落下一些或雪或雨的東西來。
天地一片灰,壓得人簡直喘不過氣。
線條優(yōu)美的私人飛機停佇在此間,機身泛出圣潔而純粹的白色光暈,四野空曠,它獨占著一大塊空水泥地,如同一只豢養(yǎng)得體的天鵝。
一架無人機而已,非得美得與神o附體無異。
奧蘭多一行人如同四個黑點穿行在地平線,向著這架美麗的行載女神慢慢移動。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機身的時候……
嘭!嘭!嘭!嘭!
四發(fā)連響,停機坪四面高架上的鎂光燈突然全部亮了!大地上頓時一片光敞明亮,刺得人睜不開眼!
緊跟著鎂光燈活起來的,還有那架一動不動的飛機,它的機身外燈和機艙內燈也無聲無息地閃耀開,好似原本還在蟄伏休眠的天鵝女神睜開了動人的雙眼……
以防偷襲,三人一狼飛快做出反應,提槍四下張望,并且很有默契地將最羸弱戰(zhàn)斗力最爛的東方人圍在了中央。
打光燈照在他們臉上,蒼白如雪。
就在此刻,機艙門被人從內打開,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門內,影子的主人身量并不高,卻身姿筆挺,他似乎穿著一件及腳踝的長衫,手中還握著一柄類似長劍的東西。因只是投影的關系,秦珊他們不大能看得清這位已經強占他們飛機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誰。
自動舷梯慢慢伸展到地表,長袍男子也不急不緩一步一個階梯地從那上面慢慢走下……
白色的燈光映上他的臉,秦珊看清了他的相貌。
熟悉的黑框眼鏡,白凈的膚色,還有那種天真無邪的秀氣男孩子長相——
是那天在國立大學遇到的日本學霸少年。
只不過他今天不是羽絨服+書包的經典學霸扮相了,而是換了一身純黑色的寬松和服。走路帶出的一點風拂過,浴衣衣擺隨之颯颯飄動,勾勒出他纖瘦的身形,著有白色布襪和木屐的腳面也隱隱約約暴露進所有人的視野當中。
少年手上拿著一把同樣顏色的日本武士刀,刀柄上的暗光花紋在反光下熠熠生輝,與他一面鏡片上的冷光相映。
他換雙手握柄,是日本武士最為標準的拿刀姿勢,他冷森森地勾唇一笑,用日語說道:“諸位大駕,恭候已久?!?
奧蘭多捏了捏眉心,和狄安娜繼續(xù)剛才車內的話題:“中國就該在二戰(zhàn)中把日本這種表面裝逼實際弱質的國家給滅族。”
狄安娜朝眾人使了個眼色——我是表露身份,還是繼續(xù)裝純情無辜女大學生?
秦珊抽了抽嘴角——你自己看啊喂。
沃夫委屈眼——我是天秤座我有選擇困難癥噠。
奧蘭多果然是個非常絕決的男人,他不假思索地抬臂,將手中的槍隔空瞄準宗秀一,也不作遲疑地,砰一聲壓下扳機。
秦珊下意識瞇起眼不敢看。
锃一下脆響!如同金石撞擊之音!
浴衣少年手中的劍已有半邊出鞘,以一種常人難以辨認的超速格擋開奧蘭多的子彈。
材質精良的劍身卻毫發(fā)無損。
太刀影秀,曾為伊達政宗所用,刀身呈紅色,在日光下的影子極為修長秀雅,遂命名影秀,是日本三十六把名刀之一。
奧蘭多微微瞇起眼,從這一刻起,他有點想要正視這名少年的意愿,甚至有一點,想和他大干一場,哦不,大打一場的欲望。
棋逢對手,男人之間的戰(zhàn)斗欲總是能夠輕易被挑起。
宗秀一黑黢黢的眼睛散發(fā)出極致的興奮光芒,但讓他“近乎高|潮”的對象似乎不是奧蘭多,只見少年只是淡淡收劍回鞘,重新改單手握劍。他的目光逡巡過奧蘭多,秦珊,大黑狼,最終停留在一個纖細的紅發(fā)身影上。
狄安娜,才是他的g點所在。
宗秀一就遙遙看向她,只注視著她一個人,話語的字里行間卻是在對所有人說的:“這一帶也已經被我的人包圍,密不透風,只要有人走出這塊鐵柵欄的范圍就會被亂槍掃射成篩子,除非你們飛出去——但……你們的飛機剛好在我手上,怎么辦呢?”
少年似回味般,以舌尖刮掃過唇角,他的興奮勁的表現方式真是有點變態(tài)和惡心,他接著不慌不忙說:“來和我打一架吧,你們贏了就放你們離開。”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依舊黏稠地膠著在狄安娜臉蛋上。
沒有風,雪從灰蒙蒙的天空掉下來,翻滾在天地間,如同被老天爺揉落的白色頭皮屑。
隔著雪幕,黑發(fā)少年一下摘掉眼鏡,隨手扔到旁邊地上。鎂光燈映著他,他烏黑的瞳孔亮得像是裝著幾顆細細小小的星。
他面帶殘忍而純真的笑意,重復了一遍:”來和我打一架吧,myboss,monПлamr(我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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