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名棠站起身,指著楚錚道:“吳先生此事雖有些欠妥,但他畢竟是你師父,你怎可如此對他?而且他說得也對,你年紀尚小,不可心有旁騖。如今輕如雖許了你,但為父命你未成年前不得與輕如同房,否則家法從事!”
楚錚嘴巴立即成了“o”字形。
楚名棠又對楚夫人說道:“你也真是的,不但不勸勸錚兒,還添勁胡鬧,有你這么寵孩兒的嗎?!?
楚夫人見丈夫真生氣了,也訕訕然不再語。
楚錚見父親火氣正旺,再待下去更為不妙,忙找個借口溜走了。
在路上走了一會兒,楚錚心氣漸平,對楚名棠的禁令也看開了,畢竟這兩年要辦的事太多,如果一旦陷入輕如這個溫柔鄉(xiāng),必將沉迷難返。何況楚錚在前世也已是三十余歲的成年男子,已過了急吼吼揮槍就上的時代,而是較注重講究情調(diào)了,楚錚比劃比劃了自己身體,好像比柳輕如還矮了不少,就這么在輕如身上翻山越嶺,楚錚想想就覺得無趣。
還是等長大一些吧,到時再讓輕如將身與心都交付給自己。
回到府內(nèi),卻見吳安然正在教歐陽枝敏練武,把小歐陽操練得慘兮兮的。見楚錚進來,歐陽枝敏想起身向少爺行禮,被吳安然一個巴掌打回原地。楚錚搖了搖頭,當年他習武時也和眼前情形差不多,歐陽枝敏習武年紀有些偏大了,以后吃的苦恐怕更多。
楚錚斜眼看著吳安然,陰笑一聲,轉(zhuǎn)身進了屋。見柳輕如也在,楚錚便把楚名棠準婚之事告訴了她,并義正詞嚴地說道自己要以大事為重,決定未成年前不與她同房。
柳輕如雖羞紅了臉,但心中也頗感寬慰,暗想此人果然不是一個浪蕩公子,能將終身托付于他,即使是為妾自己也知足了。
紫娟和翠苓兩個丫頭在一旁齊聲道喜,把柳輕如鬧得跑出屋去了。楚錚無所謂,自我感覺隨著年齡的增長這臉皮也加厚了不少。
等兩個丫頭出去后,楚錚心中又活絡(luò)開了,魅女這事不用姑姑操心了,但最好還是到宮里去一趟,看看姑姑那邊有沒有可用之人,最好多多益善,楚錚真恨不得將趙慶身邊全換成自己的人。
第一天一早,楚錚洗漱完畢,柳輕如在旁邊說道:“方才張老先生派人來稟報,昨晚已讓人告知琳妃娘娘公子想進宮看她,琳妃娘娘很開心,說今日一早便派人來接公子?!?
楚錚一怔,笑道:“張伯昌辦事挺快的嘛?!?
柳輕如也笑道:“公子交代的事,他怎敢怠慢。”
楚錚想了想道:“那他有沒有查清儲君今日是否在宮中?”這是他昨日特意吩咐的,楚錚覺得無論于情于理,還是暫時還不想與趙慶起沖突地為好。
柳輕如道:“據(jù)張老先生派來稟報的人說,儲君今日到方相國府上去了,去拜會他的老師方二先生。”
楚錚一哂:“真是見方二先生嗎,恐怕還是主要見方相國吧?!?
柳輕如道:“還有,那楚芳華四人聽說公子又要出去,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楚錚聽了,覺得這四人也是忠心可嘉,何況保護自己是她們的職責所在,再一味拒絕豈不寒了她們的心,想了想道:“那好吧,今日便帶她們?nèi)グ??!?
楚錚匆匆用了些早點,與楚芳華出了楚府,見上次來接楚夫人和自己的太監(jiān)孫得山已等在門外,于是抱拳道:“有勞孫公公久等了,真是罪過?!?
孫得山忙上前拜道:“小得子見過五公子。”
楚錚與他親熱地寒喧了幾句,又指指身后楚芳華四人道:“孫公公,此番本公子進宮帶這四小婢應(yīng)該無礙吧?!?
孫得山笑道:“那是當然,楚府五少爺出門,身邊沒幾個侍從豈不笑話,請五少爺放心,小得子別的本事沒有,領(lǐng)幾個人進宮還是沒問題的?!?
幾人上了馬車,此次沒有楚府長輩在,孫得山也進了車廂陪楚錚說話。楚芳華四人見他坐到了楚錚身邊,便都看著他,并不出聲。孫得山雖不諳武功,但還是感覺到這四個女子身上滲出陣陣寒意,頓時渾身發(fā)毛,強笑道:“五少爺,您這四個婢女還真是奇特。”
楚錚苦笑,這四人武功尚未到收發(fā)由心的境界,這樣的話以后豈不嚇煞旁人,于是喝道:“你們這是做甚,不得對孫公公無禮?!?
楚芳華四人應(yīng)聲“是”,住車廂里面坐了些,但四雙眼睛仍不離孫得山左右。
孫得山只覺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再也沒心思和楚錚說笑。
到了宮內(nèi),楚錚拜見過楚琳,兩人先聊了會家常,楚琳便讓身邊人退下,楚錚也把楚芳華等四人轟到門外。
楚琳道:“錚兒,你派人過來說有要事相商,是什么要事???”
楚錚將來意細細與楚琳說了,楚琳聽得楚錚竟成鷹堂堂主,頓時無比驚奇,道:“鷹堂上下有萬人之多,大哥怎么想的,居然把鷹堂由你掌管,堂內(nèi)這么多事錚兒你能忙得過來嗎?”
楚錚笑道:“侄兒初掌鷹堂,哪能事事過問。侄兒主要心思放在青堂和赤堂,其余諸堂暫時仍二爺爺主管,侄兒尚不能服眾,此事還需慢慢來?!?
楚琳想了想道:“錚兒,宮內(nèi)之事,姑姑也曾想過為楚家在儲君宮內(nèi)安排些耳目,但均未成功。如今在儲君身邊最寵信的是宮內(nèi)的副總管鄭重,對宮內(nèi)諸事無論大小巨細都爛熟于心,姑姑手中的一些人手根本瞞不過他,想要掌握儲君今后的動向,只能靠青堂中新入宮的人了。”
楚錚有些失望,道:“青堂近年來入宮之人大都職位都較低,尚無法大用。儲君宮內(nèi)的那小廝陸鋒平日也只是打打雜,連儲君面都未見過幾次?!?
楚琳微笑道:“此事姑姑倒可以幫忙。儲君近年來行事日漸囂張,與姑姑已有過多次沖突。錚兒,你讓那叫陸鋒的小廝過幾日尋個借口,到姑姑這鳳鳴宮附近來,到時讓小得子找兩人教訓他一頓,儲君此人最為護短,陸鋒既是他宮中之人,又是被本宮的屬下欺負了,他必然會為陸鋒出頭?!?
楚錚皺眉道:“此計好是好,但陸鋒畢竟是他宮內(nèi)一微不足道的下人,就算出了事,底下管事太監(jiān)未必會報與他知曉?!?
楚琳想了想道:“那好辦,你命那陸鋒還擊時出手重些,或者干脆將那人殺了?!?
楚錚嚇了一跳,道:“殺了您宮中之人?這怎么可以?”
楚琳道:“成大事之人又怎可拘小節(jié),何況姑姑宮內(nèi)人手眾多,也非個個都是心腹,找個無關(guān)緊要的不就行了。那陸鋒殺了他,姑姑便可以此為借口向儲君要人,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向本宮屈服,必全力保全那小廝陸峰?!?
楚錚覺得此計的確可行,心中雖有幾分不忍,但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于是起身行禮道:“那就有勞姑姑費心了?!?
楚琳笑道:“錚兒跟姑姑客氣什么,姑姑也正發(fā)愁如何派人接近儲君呢,那陸鋒得到儲君信任后,儲君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楚家。”
楚錚笑著稱“是”,心里卻想道,這陸鋒可不能輕易動用,他與那魅女是自己對付儲君的最后一招,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毒殺儲君必須一擊必中。
姑侄倆又聊了會兒,突然孫得山進來稟報:“啟稟娘娘,公主求見?!?
楚琳笑道:“她來得可真巧啊,正好錚兒也在,快請她進來?!?
楚錚見姑姑笑得頗為曖昧,想起楚夫人曾說過姑姑想為他和敏公主搓合一事,頓時暗暗叫苦。說實在話他對這個公主并沒什么好感,何況自己還打算著怎么殺她哥哥,楚錚實在不想與她有何瓜葛。
趙敏著一身勁裝走了進來,向楚琳行禮道:“拜見琳妃娘娘。”身子雖向著楚琳,可眼光卻瞟向了楚錚。
楚琳看在眼里,心中暗笑,道:“公主請起?!?
趙敏站了起來,楚錚向她行了一禮,楚琳笑道:“本宮這侄兒公主原本就認識,就不必本宮介紹了吧。”
趙敏道:“楚家小弟上次來宮里,本宮照顧不周,還請娘娘見諒?!?
楚琳道:“公主此差矣,上次若不是公主相護,錚兒還不知要吃什么苦,錚兒,還不來謝謝公主?!?
楚錚起身向楚琳行禮:“楚錚多謝公主?!背P此時心境與當日進宮大不相同,知道這敏公主在宮內(nèi)身份特殊,將來唯一能與儲君相抗的也就是她了,所以不管心中如何想法,但舉止中不敢流露半分勉強之意。
楚琳又問道:“公主,你怎么這身打扮?是否正與葉先生在練武?”
趙敏道:“這倒不是,只是本宮每日清晨都有這練武的習慣?!彼讲怕犎藖韴笳f楚錚到宮里了,沒來由的心中一喜,便匆匆趕來,連衣裳都未來得換。照理來說她到楚琳宮中,應(yīng)是身著宮廷盛裝而來,可真要梳洗完畢再換上公主服飾,至少需要一個時辰,趙敏心急之下就顧不了那么多了。
三人小談了片刻,楚琳尋了個借口讓趙敏和楚錚到宮外逛逛。兩人出了鳳鳴宮,楚錚也放開了,一路上與趙敏談笑風生,不時說幾個趣事,把趙敏逗得咯咯直笑。
趙敏自小成長于宮中,平日又專注與練武,楚錚可算是她第一個引她注意宮外男子,雖比她小了一兩歲,但各方面都算比較杰出,也難怪趙敏時常惦記著他。今日重逢,楚錚又存心討好,趙敏見他不再敷衍自己,心中甚為高興。
兩人走到一宮門前,趙敏指了指道:“這便是本宮居住之處?!?
楚錚抬頭看了看,見宮門上方掛著那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太平宮。不由得心中一沉,道:“公主封號就是‘太平‘?”
趙敏點點頭,道:“本宮再過幾月便成年了,敏公主是兒時的便稱,以后你就喚本宮為太平公主吧。”
楚錚見她氣指頤使,心中不喜,但自他接掌了鷹堂,心機變得深沉了許多,再不喜怒形于色,向趙敏行了一禮,道:“遵命?!?
趙敏絲毫不覺,對楚錚笑道:“到里面去看看吧。”
楚錚有些猶豫,他對宮里的規(guī)矩并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能不能擅自進去,可抬頭一看,趙敏已經(jīng)走了進去,楚錚無奈,只好快步跟上。
趙敏邊走邊道:“聽琪姐說你武功不錯啊,真是不明白,你是楚家的公子,怎么也會練就一身那么好的武功?!?
楚錚干笑道:“小弟練得是些花拳秀腿,恐怕是琪郡主過譽了。”
趙敏道:“不對,琪姐眼界甚高,本宮與她在外游歷半年,根本沒聽見她夸獎過什么人,你能讓她如此看重,身手必然不凡?!?
趙敏說著看了看四周,對楚錚悄聲道:“不如咱們在此切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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