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悢早已經(jīng)被殺害,孟渾卻還營造孟悢還活著的假象,騙取孟氏的糧食,拿了糧食還編排那種羞辱人的話,喊得山野震動,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殺了孟悢,還騙了孟氏的糧食。
孟悢毀了他的妻女,他就報復(fù)回來,殺了孟悢還騙走三千石糧食,讓孟氏還為此沾沾自喜,他卻像是看猴戲一樣在一旁看著估摸著,對方?jīng)]少暗地里嘲笑孟氏蠢笨如豬吧?
這可真是,賠了兒子又折糧!
“之前可憋屈死了,現(xiàn)在暢不暢快?”
另一邊,姜芃姬堪稱春風(fēng)得意。
“怎么能不暢快?”孟渾激動地連雙手都在打顫,他雙膝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魁梧的身軀為她屈服,“從今往后,小人這條命便是郎君給的,再造之恩宛若再生父母。此生此世,只愿為您鞍前馬后,出生入死,哪怕您要小人這條命,一句話,小人絕無二話!”
姜芃姬收斂笑意,并沒有第一時間將他扶起,而是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
“記住你今天的誓,不管發(fā)生任何變故,希望你的忠心不會變?!?
男子身份雖然方便,但姜芃姬并不喜歡一直瞞著。
總有一天,她要光明正大告訴世人柳羲乃是堂堂正正的女子,而非柳氏嫡子。
世人對待男子和女子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同樣的事情,男子有可能被贊譽(yù),女子去做卻會受到攻訐,例如說什么牝雞司晨之類的姜芃姬很好奇,若孟渾知道她是女子,還會忠心?
孟渾堅定地說道,“若有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起來吧,地上怪涼的。”
姜芃姬倏地一笑,抬手將孟渾扶起來。
“暢快是暢快,然而郎君可想過后事如何收拾?”
一旁的亓官讓瞧著,冷冷潑了一盆涼水。
“我既然敢這么做,自然已經(jīng)想好了退路。部曲只留一部分人在農(nóng)莊,其他人全部偽裝成土匪,暗中清肅匪寨,吸納可用的土匪,擴(kuò)展部曲規(guī)模?!苯M姬冷靜道,“河間山間多匪徒,官府都拿他們沒辦法,有了這一重身份偽裝,藏匿起來就方便許多?!?
“孟氏有可能會遣兵報復(fù)”亓官讓說到這里,倏地止住了。
一切罪名都已經(jīng)栽在“孟渾”頭上,孟氏就算報復(fù),也是掘地三尺找孟渾,而不是找河間土匪麻煩,人家還沒這份好心,大老遠(yuǎn)跑河間剿匪,給河間郡守增加業(yè)績功勞。
“嘖嘖,報復(fù)就報復(fù),也沒哪個傻瓜捅了簍子還會待在原地不動彈?!苯M姬無所謂地道,“等過兩天,風(fēng)頭稍稍松了,我打算放出風(fēng)聲,讓孟渾離開河間郡,逃往其他地方,轉(zhuǎn)移孟氏的眼線。滄州孟郡的破事兒都還沒處理完,哪里有那么多兵力調(diào)到這里給兒子報仇?”
本就是多事之秋,孟氏自己還有一屁股的屎沒有擦干凈,還想找她晦氣?
再過兩三月,她就要離開河間郡了,能查到她,她就認(rèn)輸。
“那些糧食,就這么放著?”亓官讓問。
“至于糧食,先存放在地窖,我會派遣人盯著,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那些蠢貨都以為孟渾一行人把糧食運(yùn)走了,誰會想到糧食只是從地上轉(zhuǎn)移到地下?”
姜芃姬的眉眼帶著一股子鋒利味道,說話也帶著些許刻薄,卻不惹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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