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丫頭,真不讓人省心……阿岳在心里嘆氣。
童希貝又郁悶起來:“不知道這個瘡會不會留疤啊,好大一顆,還有臉上那些痘,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消下去。”
“會好的。”
阿岳的聲音很低,童希貝看著他的臉,他們并肩坐在床邊,上半身側(cè)著,兩個人的臉離得很近。
阿岳的手依舊撫在童希貝臉上,童希貝的手蓋在他的手背上,他們都剛洗了澡,身上香噴噴的,頭發(fā)濕嗒嗒的,穿著睡衣睡褲,這樣的姿勢著實有些曖昧。
童希貝能感受到阿岳的鼻息,她相信阿岳也能感受到她的鼻息,他們的呼吸都很均勻,童希貝覺得自己的心跳得也不快,平平緩緩的,感覺很自在。
仔細(xì)看阿岳的臉,他有幾天沒刮胡子了,鬢下、腮邊、唇上、下巴上都已冒出了胡茬,青青的一片,童希貝又去看阿岳的眉毛,他的頭發(fā)、胡子那么濃密,那他的眉毛是什么樣的呢?
阿岳戴著墨鏡,童希貝一直沒看清過他的眉毛,這時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眉毛也是濃而密的,童希貝腦中冒出一個成語——劍眉星目。
星目——童希貝有些局促不安地垂下眼睛,她看到阿岳清晰的下顎,還有脖子上的喉結(jié)。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幾下。
童希貝有些怔神,她感受到阿岳的右手又漸漸地動了起來,手掌貼著她的臉頰,大拇指移到了她嘴角邊的大瘡上,指腹輕柔地蹭撫了一下。
童希貝茫然地看著阿岳,阿岳側(cè)了側(cè)頭,突然,他俯身過來,準(zhǔn)確無誤地吻上了她的唇。
童希貝徹底傻了。
男人的吻帶著一點試探性,一開始,只是舔吻著她的嘴角,片刻以后見她沒有反應(yīng),他終于啟開了她的唇,溫?zé)岬纳嗯c她糾纏在一起。
童希貝的心跳終于亂了節(jié)拍,在他綿密又溫柔的進(jìn)攻下,她失了神智,亂了方寸,城門洞開,潰不成軍。
她抬起手擁上了阿岳的身體,第一次緊緊地抱住了他,他也是一樣,右手仍是撫著她的臉龐,左手?jǐn)堊∷难?,箍得很緊。
童希貝陶醉在纏綿悱惻的親吻中,品嘗著阿岳芬芳怡人的滋味,他的身上有濃濃的男性氣息,令她蠱惑,令她癡迷,他臉上的胡茬刺得她有些疼,卻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反而還很刺激。只是……他的那副墨鏡在這樣美妙的氣氛中,實在是有些礙事。
童希貝伸手摸上他的眼鏡腿,剛要摘下墨鏡,阿岳的手快速地按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氣喘吁吁地松開彼此的唇,童希貝感覺到自己捏著鏡腿的手被阿岳握得很緊。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邊喘氣,一邊看著他的臉。
很久以后,阿岳的手漸漸地卸了力氣,他低了低頭,緩緩地松開了童希貝的手。
童希貝沒有遲疑,輕輕地摘下了阿岳的墨鏡。
阿岳閉著眼睛。
可是童希貝一眼就明白了他為什么會一直戴著墨鏡。
他的眼睛和常人很不同,甚至他的左右眼都是不一樣的。
阿岳的右眼眼皮塌落,上下眼瞼沒有完全閉合,濃密的睫毛無力地垂著,童希貝看不太清。他的左眼閉得很緊,看不出什么異常,但是兩只眼睛的周圍,都散布著許多細(xì)小的疤痕,星星點點,看著有些猙獰可怕。
童希貝屏著呼吸,阿岳也沒出聲。
“阿岳……”她叫他,“睜開眼睛?!?
“……”
阿岳沉默了許久,終于睜開了眼睛。
童希貝已經(jīng)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zhǔn)備,才沒有被眼前的一幕嚇到。
即使阿岳已經(jīng)睜開了眼,他的右眼上眼瞼還是塌落的,只是要比閉著時稍微睜開了一些。那是因為——阿岳的右眼中,沒有眼球。
是的,沒有眼球。
沒有眼白,沒有瞳仁,從那啟開的縫隙里,只能看到一片肉色。
而他的左眼,竟是白色的一片,本應(yīng)是黑色瞳仁的地方,像被覆上了一層白色的云,渾濁,濃重,還夾著一些散布著的黑點。
童希貝怎么也沒有想到,阿岳的眼睛竟然是這樣的一副模樣,她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阿岳聽她一直沒出聲,居然笑了一下,說:“我的眼睛,是不是很難看?”
“沒有……”童希貝平復(fù)了一下自己急跳的心,“阿岳,為什么……會這樣?”
“以后再告訴你吧。”阿岳又閉上了眼睛,“希貝,你該睡了?!?
童希貝知道他不愿意說,也就不再勉強(qiáng),收起自己強(qiáng)烈的好奇心,還有濃濃的心疼,她帶著阿岳上了床,關(guān)了燈。
一室幽暗。
阿岳沒有再戴起墨鏡,童希貝依偎在他懷里,心中翻江倒海,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不踏實,阿岳又開始替她拍起背來,一邊拍,一邊吻了下她的額頭,他說:“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
“恩……阿岳,晚安?!?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懇請看了的姑娘在留時不要劇透阿岳眼睛的具體情況,謝謝!
明天還有一更~~么么,這次拖久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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