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誤會了,我不止吃您一人的?!鼻靥耦D了頓,“只不過您在的時候,我一般會挑您的吃?!?
“我的榮幸?!彼麡返贸榭跓?,笑瞇瞇的。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奧古斯汀再一次認真道:“我說真的,恬,或許你現(xiàn)在沒把我當朋友,可我還是想勸你,離開這?!?
“為什么?”秦恬明知故問,“難道你們占領(lǐng)了這,還要把這的地給翻一遍?”
“……”奧古斯汀搖搖頭,“別忘了,占領(lǐng)這的可不止我們?!?
“意思是你們會和俄……不,蘇聯(lián)打起來?”秦恬差點說出俄羅斯這逆天的名字來。
“呵呵?!眾W古斯汀笑而不語,“你可以去美國?!?
“于是你們連法國都不放過?”
奧古斯汀一愣,臉色凝重起來,轉(zhuǎn)頭看著秦恬。
秦恬覺得自己即使不知道未來,聽這哥們的話也能從中推斷出來:“你明知道我在法國有個家,這時候卻推薦我去美國……我能不多想嗎?”
奧古斯汀還是盯了她一會,然后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很敏感?”
“很好,第一次有人說我敏感?!?
“別去法國了?!眾W古斯汀欲又止,“我沒什么能說的,法國也宣戰(zhàn)了不是嗎?”
“那就還有英國嘍?!鼻靥裼行┬覟?zāi)樂禍。
“恬,女孩家家的不要這么興致勃勃的預(yù)世界大戰(zhàn)好嗎?”
“我只是預(yù),總比有人去實踐好吧?!?
奧古斯汀再次無語,半晌才道:“你在法國的家在哪?”
這下把秦恬難住了,她決定繼續(xù)真假摻和著說:“我,我不知道?!?
“恩?”
“那個,我到德國很久了,就聽哥哥說爸媽搬了家,然后我又到了這……我就不知道他們搬到哪了……”
“你哥哥居然不告訴你搬家地址?”
“可能,我哥哥還沒等知道就……走了……”
“……那以前呢?”
“我就記得小巷,不知道具體地址?!?
“你騙我?!睌蒯斀罔F。
秦恬挫敗的低下頭:“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知道。”
“你的入學(xué)檔案應(yīng)該有填?!?
“沒帶過來?!?
“好吧?!眾W古斯汀聳聳肩,似乎有點松口氣的意思,“這樣,你就回不去了。”
秦恬也這么認為。
于是這場關(guān)于戰(zhàn)爭和去哪的談?wù)摼筒涣肆酥?
晚上,所有人商量著該怎么和亨利說安妮的事,這兒的人大多忙著工作,而安妮平時也很膽小不說話,和她熟的人很少,唯一比較近一點的是秦恬,偏偏秦恬跟誰都不是很近,所以得知她的死訊,所有人也只是沉重了一陣子,便恢復(fù)了過來。
最大的問題就是亨利了。
秦恬對亨利還是很放不下的,她親眼看著亨利受傷,看亨利因為安妮而振作起來,可現(xiàn)在,安妮幾乎可以說是為了給亨利報仇而死,那個小伙子如果知道這個消息,該怎么辦。
他絕對會自殘后自殺!
但瞞著終究不行,最終所有人還是決定,晚上告訴亨利這個消息。
晚上,秦恬,桑塔嬸嬸還有經(jīng)理走到亨利的房間,直接告訴了他安妮的死訊。
亨利平靜的聽完,然后笑了:“我以為她是開玩笑?!?
“什么?”這反應(yīng)太出人意料,三人都愣住了,啥啥的看著他。
亨利笑出了眼淚:“她讓我振作起來,她說會給我報仇,跟我設(shè)想怎么找游擊隊暗殺海因茨,她笑瞇瞇的樣子,我以為她是開玩笑?!?
“謝謝安妮,讓你振作了起來?!鄙K饗鹨苍谖⑿?,她擦著眼角,“所以現(xiàn)在,你也要……”
“然后她說,我倆做個交易,她幫我報仇,我給她好好活?!焙嗬怀陕?,嘴角卻還帶著笑,“然后我答應(yīng)了,我發(fā)誓了,我說過,我會好好的活?!?
秦恬再也沒法看著亨利的臉,那巨大的悲痛早就扭曲了他的表情,他的笑容猙獰的像是在咆哮,或許他下一刻就會咆哮出來,她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靠著門邊默默的擦著不斷流出的眼淚,忽然覺得,從聽到安妮的死訊以后,似乎所有隱忍的悲傷都在此刻全部爆發(fā)了出來,她不是不難過,只是忍習(xí)慣了已經(jīng)成了一種自然,可是,這個自然,終究會被超出隱忍的事情打破。
她忽然很想,很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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