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城繞到東城,就在城門附近進了家客棧,此+宵禁號響了起來,成都各處城門同時關(guān)閉,幾隊騎兵策馬在城門附近巡邏,夜幕伴著那“的的”的馬蹄聲籠罩下來,野地里很快沉寂下來。
客棧里卻是鬧哄哄的,正是晚飯鐘點,酒菜的香氣混合著客人們的勸酒聲,讓這四個走進客棧的旗人好一陣垂涎。
吞了口饞涎,額勒登布跟著同伴上了客棧二樓,佐領(lǐng)走近一間客房,那守在門口的青年漢子只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去敲門。
屋里頭喊了一聲:“誰啊?!眳s是京腔十足。
“掌柜的,是我,阿貴?!弊纛I(lǐng)答道。
那房門“吱呀”一從里拉開,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門后向外頭望了一眼,指了指跟在佐領(lǐng)身后的額勒登布,問道:“他是?”
“也是咱們這一行的。”
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這放四人進了屋。
到了屋里看勒登布這才發(fā)現(xiàn)屋里已坐滿了人,老老少少十幾口子,多數(shù)都是熟面孔他一樣,都是成都城里頭的旗人,眾人分坐幾條長凳,面朝東,東頭的一張?zhí)珟熞紊险俗蝗?,錦衣繡袍,做商人打扮是個中年男子。
“額勒登布?你小子也要做這買賣?”坐在凳上的一個旗人扭頭向額勒登布喊了一聲。
那個坐在太師椅上的中年男子卻眉頭皺了皺,向那佐領(lǐng)說道:“貴山,我是叫你去買洋槍,不是叫你拉人入伙。人多嘴雜,若是走漏了風(fēng)聲,咱們誰都跑不了。”
佐領(lǐng)著那人打了個千,說道:“回大人,額勒登布說了跟他說清楚這買賣的底細,他就不把那洋槍賣給咱們。大人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額勒登布的脾氣,他若說不賣洋槍,便是將他打死也絕不會賣。若是跟他說去落草,他還打算入伙呢。怪只怪標(biāo)下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然的話,哪里會出此下策?”
“這也不怪你只怪隨身帶的銀子太少了。不過這也沒辦法,袁世凱跟爺不對付當(dāng)了大總統(tǒng)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抄了爺?shù)母。瑺斈艿竭@四川來舉事,這路費還是找別人借的呢。不過你們放心,借咱們銀子的人又匯了一筆款子過來,等成都銀號開了門,這筆款子就能提出來,到時候,二百塊大洋一桿洋槍,若是好槍,五百塊大洋爺也給得起?!?
那中年男子說完,向額勒登布打量幾眼,說道:“額勒登布,咱們的買賣可是殺頭的買賣,你可得想好了。跟你說不打緊,可是你聽了之后,就得寫下誓狀,摁下手印,若是走漏半點風(fēng)聲,咱們這里的每一個人都饒不了你,全天下的幾百萬旗人也饒不了你?!?
“爺您盡管開口,咱旗人的祖輩當(dāng)年從遼東一路殺到中原,那不就是提著腦袋的買賣么?折了本,不過人頭一顆獻上,賺了,那就是整個中原的花花世界?!?
“好,好!這才是咱八旗子弟!若是如今的旗人都跟你一般心思,咱們的大清國又怎會被一幫革命黨掀翻?富貴險中求,當(dāng)年咱們八旗的祖輩就是想明白了這個道道,這才占了中原花花世界,只可惜啊,這二百年的太平日子過慣了,現(xiàn)在的八旗子弟多是不成器的廢物。幸好還有咱們這樣的旗人,咱們大清國才復(fù)國有望?!?
那中年男子很是高興,感慨了一番,站了起來,說道:“從現(xiàn)在起,你額勒登布就是咱們的人了,不過爺把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小子也就是嘴皮子厲害,爺也輕饒不了你!來人,拿誓狀來,叫額勒登布簽下花押,他就是咱們的人了?!?
當(dāng)下走來一人,捧著個硬皮帳薄,翻開幾頁,先在那上頭寫了幾筆,然后遞給額勒登布,叫他畫押。
額勒登布略一遲疑,接過毛筆,被人指點著在自己的名字下簽了花押,然后又拿印泥涂了手指,摁下手印。
這時又走來一人,薩滿打扮,拉著額勒登布進了客房里間,叫他在大行皇帝神位前跪下,用滿語起誓絕不背盟。
額勒登布長這么大,哪里認真學(xué)過滿語?最后只好改用漢話起誓,在里屋折騰了半天,才跟著人走回前屋。
“額勒登布,你可記住了,以后要用心學(xué)咱們滿洲話,將來咱們滿洲復(fù)國了,這第一要務(wù)就是把滿洲話定為國語。說起來咱們旗人現(xiàn)在大幾百萬,可是會說滿洲話的連一成都不到,這成什么話?你們摸摸自己腦后的辮子,再摸摸自己的胸口,憑良心說一句,你們對得起那些戰(zhàn)死疆場的八旗先輩么?”
那中年男子對著額勒登布很是訓(xùn)斥一番,順帶著也訓(xùn)斥了其他人幾句。
額勒登布沖著這人打了個千,說道:“大人的話小的記住了。不過小的現(xiàn)在還不知道大人的名諱呢?!?
那中年男子哼了哼,一字一句的說道:“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滿洲正白旗、托忒克氏端錦就是爺!爺千里迢迢到這成都城來,就是來報仇的!”(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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