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湖南的局面,吳振漢有些擔心,也曾拍發(fā)電報向趙北請示過,建議共和軍直接介入,聯(lián)合共進會解除立憲派軍權,但不知什么原因,趙北只是給共進會拍了封提醒電報,然后就沒再插手湖南的事了,后來共進
電報,建議共和軍撤離長沙,趙北就坡下驢,電令隊拉到岳州休整,不久之后,正式下令將該部整編為共和軍第五師。
不過趙北的提醒電報還是有些作用的,共進會有所警惕,不然地話,也不會大肆招募江湖武裝了,這眼前的周海山只不過是趕上這擴軍潮地一個小人物罷了。
“周統(tǒng)領,你的兵要拉到哪里去?”吳振漢問周海山。
“羊樓司?!敝芎I降挂哺纱唷?
“協(xié)防?”
“接管防務?!?
“不行!羊樓司歸共和軍駐守,你們不必去了?!眳钦駶h冷冰冰的搖了搖頭,沒有絲毫商量余地。
周海山一聽就急了,取下頭上的禮帽,從襯里摳出一張紙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委任狀,兄弟現(xiàn)在是羊樓司的鎮(zhèn)守司令,白紙黑字,上頭還蓋著共進會地大印,這羊樓司就該我駐守?!?
吳振漢瞥了眼那張紙,仍是冷冰冰的語氣,說道:“岳州由共和軍第五師駐守,羊樓司歸岳州管轄,自然也由共和軍部隊駐守,輪不到共進會管轄。”
“岳州?不是說你們馬上就要回湖北么?”周海山顯然弄不明白現(xiàn)在地局勢。
“你聽哪個說的?”龔春臺走過來問道。
“共進會開會時說的,不止我一個人聽到了,去開會的人都知道,你們共和軍的部隊馬上就要回湖北了。孫都督也拍了電報給趙都督,說是已經(jīng)約好了,等南北和談一召開,你們共和軍就撤離湖南,岳州由革命聯(lián)軍接管?!?
“沒有的事!若是要撤軍,為何沒有通知我?”吳振漢擺了擺手。就在前幾天,趙北還拍電報到岳州司令部,再一次強調了岳州城地重要性,如果趙北打算撤離湖南的話,絕不會拍發(fā)這個電報。
顯然,這是共進會想把共和軍排擠出湖南地又一個招數(shù),不達目的他們恐怕不會罷休。
周海山只是一個小角色,自然不清楚現(xiàn)在地微妙形勢。
自從長沙光復之后,共進會獨自主政湖南的傾向就已很明顯,吳振漢率軍撤到岳州后并未立即開回湖北,反倒在岳州附近構筑起了防御工事,此舉引起了共進會地猜和不滿,雖然趙北的解釋是“為西征四川建立前進基地”,但這個解釋并不能讓孫武等人滿意,只是他們目前仍然指望著共和軍的軍火和資金接濟,而且還要靠共和軍威懾立憲派,所以暫時還不敢撕破臉,只能采取軟磨硬泡的手段,一遍又一遍的拍發(fā)電報、派遣特使去武漢,請趙北盡快將第五師撤出湖南。
但趙北依舊是那個借口,駐扎岳州的第五師不僅沒挪地方,反而開始按照時政宣講委員會的安排在附近鄉(xiāng)村建立基層組織“鋤社”,這讓共進會方面更是憂慮,擔心這是趙北意圖插手湖南政務的前奏。
“吳司令,你不知道?”
周海山還是沒有意識到雙方的根本分歧所在,將禮帽戴回,說道:“我離開長沙的時候,聽說省議院要召開大會,挑選民意代表,到岳州歡送貴軍回鄂,據(jù)說連犒賞貴軍的牛羊雞鴨都買好了,說不定,現(xiàn)在你回岳州城就能碰見那些代表?!?
“哦?”龔春臺看了吳振漢一眼,見他也是一臉驚訝。
吳振漢沉吟片刻,叫來兩名衛(wèi)兵,下達命令:“你們馬上拿上我的手令趕回羊樓司,路上不要過夜,到了羊樓司,把手令交給指揮官,就說我說的,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接管羊樓司,如果有誰膽敢進攻羊樓司,不管他是什么人,一律給老子打回去!”
“這……這……吳司令,你這是什么意思?兄弟是革命聯(lián)軍啊,一條道上的革命同志。”周海山有些茫然,不明白對方為何如此惱火。
“什么一條道上的?你是你,我是我,尿不到一個壺里!軍隊是講究紀律的地方,沒有總司令的命令,羊樓司的共和軍部隊絕不會撤退!”
吳振漢帶著幾分怒氣,重新騎上騾子,揮了揮手,向士兵們呵道:“都別愣著了,去找老鄉(xiāng)買幾個燈籠,扎些火把,咱們連夜趕路,回岳州城!”
望著扭頭就走的吳振漢,周海山手足無措的向龔春臺求助。
“龍頭,這是怎么回事?兄弟沒得罪過吳司令啊?!?
春臺干笑一聲,說道:“吳司令不是生你的氣,你不必擔心。聽我一句勸,羊樓司還是別去了,馬上調頭回長沙,向共進會那幫人另討個差事,現(xiàn)在這個差事,你應付不過來的?!?
說完,也騎上騾子,領著一班手下追趕吳振漢去了。
望著那絕塵而去的騾隊,周海山呆立在村口,半天沒回過神來。
“司令,咱們到底還去不去羊樓司?”
幾個參謀倒是最先看明白了這眼前的局面,隱隱覺得自己被人當槍使了,于是聚到周海山身邊,請他拿主意。
看了眼身邊的參謀,再看看那兩門比自己歲數(shù)都大幾倍的前膛炮,周海山舉起那張“羊樓司鎮(zhèn)守司令”的委任狀,心一橫,將這張廢紙撕成碎片。
“去個屁!傳令下去,今晚早點睡覺,明日天一亮,都跟老子回長沙!這渾水老子不淌了!”
周司令到底也明白過來了,這根本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未完待續(xù),)
!~!
..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