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殷逢緩緩的問,“你到底在說什么?”
陳楓猛地抬頭看著他,眼睛里滲出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淚光來,他一字一句地說:“三年前,一個晚上,你不要我跟著,和蘇子懿走了?!?
殷逢心一震,他根本就沒有印象。
陳楓接著說道:“我記得,那是你的母校的周年慶,你去大禮堂見了師弟師妹,還參加了學校的晚宴,然后你讓我先回去,我看到蘇子懿上了你的車?!?
殷逢仔細回憶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腦子里無論如何,也沒有周年慶之后的記憶。他輕聲問:“然后呢?”
陳楓閉了閉眼,又睜開,說:“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份重要的合同,拉在我這里了,當晚就要簽了傳真給泰國出版方,可是打你的電話打不通,就開車追了上去。我看到你和她,開車去了湖邊?!?
殷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陳楓流下淚來,說:“我當時覺得很奇怪,又覺得沒什么不能我不能看得,就跟了上去,我看到你們進了那間房子,門沒關(guān),我跟了進去?!?
殷逢反而冷笑出聲,嗓音冰涼得可怕:“你看到了什么?嗯?”
陳楓低下了頭:“我跟下了樓梯,看到你和蘇子懿在接吻,李明棣被鎖在椅子里?!鳖D了頓,說:“他身上,有新鮮的鞭痕和血。”
殷逢的心里,就像有什么,轟然崩塌下去。
如果陳楓從未去過那個密室,就不會知道有樓梯,也不會知道,李明棣是被鎖著的。密室墻上,確實掛著一支染著陳年血跡的鞭子。
可他根本就無法相信陳楓所說的話。他的嗓音冷得如同被寒霜浸沒:“如果真像你說的,我做過那些事,為什么一點也想不起來?那時候我可沒被懲罰者帶走,貴州之前的事,所有的,我一件一件都記得很清楚。難道從前,我會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陳楓一怔。
殷逢說完后,也靜默下來。
病房里的氣氛,僵硬得可怕。兩人沉默相對。
陳楓下定決心,咬牙道:“總之,他必須死。我殺了他,就去自首,這是我做的,和你沒關(guān)系?!?
殷逢說:“你閉嘴。我不需要誰替我送死!”
兩人說話的聲音或許大了些,床上的李明棣輕哼一聲,慢慢睜開眼睛。
陳楓的反應(yīng)快如閃電,轉(zhuǎn)身手槍就指上了李明棣的太陽穴。李明棣看清病房里的情形,只嚇得魂飛魄散。殷逢就站在床前半米遠處,背光而立,臉色顯得越發(fā)陰沉難辨。突然間,李明棣全身開始發(fā)抖,如同喪家之犬般,喉嚨里幾乎吐不出一個清晰的字:“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過來……不要再折磨我……你們不要再折磨我……諸善已死諸惡奉行……我愿意我信服!諸善已死諸惡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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