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來了,醫(yī)生趕到會議室里,去醫(yī)院的路上,王主任用手提電話想把情況
通知羅保春惟一的親屬,也就是他的女兒羅晶晶,但電話打不通。
觀察室里有三張床,兩張空著,最外面的一張床上,就躺著剛剛經過搶救的羅
保春。羅保春的臉色依然難看,呼吸虛弱,但生命的跡象比送進來的時候明顯多了。
醫(yī)生行至床前,附耳在羅保春的身邊輕輕說道:“你要找的人來了,你要說話嗎?”
韓丁連忙趨至床前,探身去看羅保春。羅保春艱難地睜開雙眼,韓丁馬上開口:
“羅總,我是韓丁,北京中亞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您還認得我嗎?”
其實韓丁剛剛大學畢業(yè),他只是個實習律師,但他沒說實習二字。羅保春的目
光混濁,眉心發(fā)暗,睜眼無神地看著韓丁。韓丁以為他認不出他了,可沒想到羅保
春突然抖抖地抬起一只手,像是要比畫什么意思,又像是要拉他靠近一點,韓丁俯
下身去,他的臉和那混濁的目光咫尺之遙。
他把聲音抬高了一些,再問:“您要說什么話嗎?”羅保春的嘴角動了動,抖
抖地說了句:“廠……”韓丁竭力靠近他,竭力想聽懂他的意思:“您說什么,廠?”
羅保春用抬起的那只手在韓丁眼前畫了個哆哆嗦嗦的圓圈,用同樣哆嗦得難以
為繼的氣力,又擠出幾個字來:“廠……還有……都給晶晶……”
韓丁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區(qū)區(qū)幾個字幾乎像是羅保春在交待遺。意識到
遺韓丁馬上聯想到了死亡,聯想到死亡他馬上下意識地說了安慰的話:“您沒事
的羅總,您好好養(yǎng)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您放心……”
醫(yī)生觀察著羅保春的臉色,及時制止了他還想開口的表示:“好了,你好好休
息吧,睡一會兒,睡一會兒再說?!比缓笥醚凵袷疽忭n丁退下,韓丁就退下來了。
韓丁出了觀察室,低頭想一想,想自己畢竟是個律師,如果萬一羅保春真的不
治,剛才那幾個字,豈不真的成了臨終囑托?他猛省于自己的身份職責,對羅保春
剛才嘴里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幾個字是不能聽完算完的,于是他從自己隨身攜帶的皮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