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定在京城一家很有名的竹香園,江南庭院的裝修風格,很受京城達官顯貴的喜歡。出入此地用餐者非富即貴,高昂的價格擺在那里,普通人即便進來,看一眼菜單,也會默默離開。
臨近春節(jié),竹香園的生意并沒有因此冷清,反而更加火爆,那些或在外打拼,或被丟到外地歷練的官富二代等等,都已回了京城,在假期里吃喝玩樂。
王子衿一伙人來的有點晚,訂的位置因過時作廢,到竹香園時已經(jīng)沒有雅間,最后一個大包間剛剛也被人訂走了。
“都是趙鐵柱啦,非要打牌,來晚了?!?
“多大的事兒,換地方唄?!?
“可我就想吃這家?!?
小團伙嘰嘰喳喳著,正準備離開,張明誠突然被人叫住了。
張明誠回頭看去,喊他的人是同一個單位的同事,也是二代,叫唐文兵,兩人平日里走得很近,張明誠八面玲瓏的性格,跟誰都能走得近。
“文兵,好巧?!睆埫髡\笑道。
“你也來這兒吃飯?哪號包間,待會我過來找你?!碧莆谋残ζ饋怼?
“正準備走,沒包間了?!?
“沒了嗎.....”唐文兵想了想,道:“要不跟我們一起?我們在大包間?!?
“方便么?!睆埫髡\猶豫道。
“方便,只要你們方便,我們就沒問題?!碧莆谋聪蛞蝗号c自己并非一個圈子的二代,都是惹不起的二代們,至少他是惹不起的。
王老爺子當年便已是大佬,能和他同事的,職位何止不低,都是些實權(quán)人物,十幾年過去了,自然也就爬的更高,走的更遠。
大包間寬敞,足以容納兩桌人,兩桌之間隔著一個水墨畫屏風。包間四角擺著蘭花,東側(cè)是一個博古架,西側(cè)是一個書架。窗戶是古代那種木質(zhì)鏤空窗。
這本來是用于大型聚會的包間,今天被以黃巍為首的二世祖?zhèn)儼隆?
一流的二代從政,二流的二代從商,三流的二代混吃等死。在座的七八人里,商政都有,皆以黃巍為首。
黃巍是京城人,但老子以前在江南地區(qū)任職,慢慢攀爬中,調(diào)到京城,直到朝廷更新?lián)Q代,作為龐大班底中的一員,如期得到提拔重用。
屬于新生派勢力。
黃巍依仗父親的權(quán)勢,在商場如魚得水,在京城,地位也水漲船高。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一點都沒錯。
最心高氣傲的時候,一度覺得那些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二代們不過如此。在商城磨礪幾年,穩(wěn)重了,但也更自信了,不再把倨傲擺在臉上。
“黃總,有沒有興趣搞實業(yè)?”一個被父親丟到山東小縣城歷練的二代,打趣道:“只要你過來投資,我就給你開綠燈,你拿錢我拿政績?!?
黃巍笑道:“你少害我,你那破地方,搞房地產(chǎn)都得血虧?,F(xiàn)在做實業(yè)的,要么虧,要么舉步維艱只求生存,做大做強的,又太過臃腫,傻子才做投資你。”
其他人紛紛大笑,插科打諢。
因為是老朋友,說話不怎么顧忌。
正說著,房間的門推開,說要出去抽煙的唐文兵回來,身后還領(lǐng)了一票的人。
“給你們帶了幾個朋友過來?!碧莆谋唵蔚慕忉屃艘幌虑闆r。
黃巍等人自然沒意見,甚至有人很欣喜,官二代也分三六九等,一個個小圈子,沒有熟人“帶路”或者父輩官職不到,很難融入高等圈子。
他們自身已經(jīng)算很不錯,但比起張明誠一伙,要差點。
黃巍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子衿,愣了愣,先皺眉,繼而神色如常的笑了笑。
根據(jù)他打聽到的消息,王子衿和秦澤已經(jīng)分手了,一個失去王家做靠山的草根,何足掛齒。而且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秦澤并不是王家的白手套,甚至他和王子衿的情侶關(guān)系王家也是不情不愿。
如果和王家有利益牽連,他自然不會動秦澤。
黃巍相信,不止自己一個人注意到秦澤,不是他的明星光環(huán),而是他創(chuàng)下的一個個令人咋舌事跡。
以前他在娛樂圈、金融行業(yè)混的風生水起,嫉妒他的人,能力不夠,能力夠的人,又嫌他規(guī)模不夠。畢竟把秦澤的產(chǎn)業(yè)拆分出來,雖說都不錯,但也不至于讓黃巍動心。
真正動心的是虛擬現(xiàn)實技術(shù),那才是好東西。黃巍覺得就算自己不動心,別人也會動心。只不過他更早的看到這一塊利益。
前景絕非娛樂公司和私募能相提并論的。
秦澤比他想的執(zhí)拗,護著盤子里的食物不允許任何人分一杯羹,既然不要入股,那他就自己拿。
目前看來,他做了件損人不利己的人,如秦澤所,只要撐一段時間,盜版的影響就會縮小,他也確實沒辦法,時代在發(fā)展,法律在完善,沒以前那么好操作。
但只要秦澤繼續(xù)做大規(guī)模,黃巍就有很多辦法卡住他,逼他就范。
兩桌人隔著屏風吃飯,在唐文兵的帶動下,身邊的人陸續(xù)過去敬酒,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