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霜漠然地掃過放在桌子上的青紗羽衣,上面點綴著許多翠鳥的羽毛,他的臉上已經(jīng)附上了那一張不屬于自己的人皮面具,他之前答應(yīng)了墨瞳的請求,要在敦煌城的祭典上面跳那昆侖一族的祭祀之舞。
不過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走入了一個局,一個根本沒辦法拒絕的局,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事先被人安排好,如同人偶一樣被操縱著,走向既定的結(jié)局。
倒是雪兒,他離開了這么多天,也不知她怎么樣了,雖然說已經(jīng)讓柳羨傾專門照顧她,但畢竟也有留神不到的地方,以雪兒的性子,只要不闖禍就好了。
“大人?!遍T外傳來婢女的聲音。
他回過神,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的婢女端著準(zhǔn)備好的膳食,都是清一色的素菜,剩下一碗白飯,他自然是明白,祭祀之前要齋戒凈食七日,其間不得飲酒,不得食葷。
“你放在這兒吧?!?
那婢女看了一眼泠霜,將吃食放在桌上,退出了房間。
他剛想要拿起白飯碗,卻見下面壓著一張紙條,他略略一愣下意識站起,走出門稍稍張望了一下,見四周無人這才重新關(guān)上門。
拾起托盤里的紙條,徐徐展開。
紙條上面的字他有些熟悉,再細(xì)細(xì)一看竟然是緋煙的字,紙上只寫了三個字,甚是刺眼。
杜七娘
他看到這三個字,這分明就是墨瞳真正的名字!為什么緋煙要給他送這樣的紙條,這是要讓他注意墨瞳的一切,還是什么?
不過緋煙沒辦法親自送進(jìn)來,或者應(yīng)該是讓他小心提防墨瞳,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驟然間將紙條緊緊攥在手里,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墨瞳緩步走了進(jìn)來,見泠霜面前托盤里的食物一筷未動,眼神不經(jīng)意間沉了沉,臉上依舊是那樣淺然笑意。
“少主,這飯菜不合胃口么?墨瞳這就命人重新做!”
“不了,我只是不餓而已。虧你還記得祭祀之前我不得食葷。”他抬眸看了一眼墨瞳,她那一雙黑色的眸子里一塵不染,平靜得沒有一絲絲波瀾。
“少主真是說笑了,這些不過是墨瞳應(yīng)該做的。”
泠霜還是耿耿于懷緋煙偷送進(jìn)來的紙條,墨瞳幾乎與他小時一起長大,雖說小時候沉默寡,但從來都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甚至還保護(hù)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
“少主,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沒什么,我只是徐許多年沒有跳了,不免有些生疏,所以便回憶了一下?!?
“少主,你若是不愿,現(xiàn)在也可以拒絕。畢竟墨瞳并不想強人所難。”墨瞳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不確定,似乎更多的是猶豫與擔(dān)憂。
“你沒有強人所難,我答應(yīng)你的自然會做到。不過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你一定要讓我跳祭祀之舞?”他認(rèn)真地盯著墨瞳等著她的回答。
墨瞳什么都沒有多說,她只是暗暗地輕嘆一聲,“少主,你果然忘記了?!?
忘記什么!他一時不明白她這句話里面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