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霜躺在倚靠在窗旁,靜靜地合上雙眼,昨晚他就像做了一場噩夢,就像回到數(shù)年前的那一夜的屠殺,他永遠(yuǎn)無法忘記族人們那一張張痛苦仇恨的臉。
每一月的月圓之時他總是無端地看見那些他不愿意面對的人,那些已故的族人,還有族長爺爺。
到現(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睜開雙眼,目光落在窗外正做飯的白瀟瀟,眸子里隱隱流動著一抹溫柔,很少有人這樣關(guān)心他,照顧他,在他冷的時候擁抱他。
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她的藥效果很好,也不算是一個庸醫(yī),過去這么多天辰溪肯定還在尋找他的下落,他現(xiàn)在可以拄著拐杖走路,盡可能早些離開。
若是連累了她,那也是對不起她。
明明她的笑那么溫暖,如沐春風(fēng),深深地暖進(jìn)了他的心里,冰冷的心一下子有了溫度一般,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的笑,讓他不由自主地沉淪。
遠(yuǎn)處驚起一陣飛鳥,他下意識感覺不妙,林子里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是辰溪已經(jīng)尋來了……
這一異樣讓白瀟瀟同樣也察覺到了,抬眸望向遠(yuǎn)處,看來又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她轉(zhuǎn)身回房,卻見泠霜正掙扎著起身,穿上他的衣物,看見白瀟瀟進(jìn)來也是有些意外,只是一瞬他回過神,沉默一剎,“他們是來找我的?!?
“你這么想急匆匆地離開是怕連累我?”白瀟瀟凝了凝眼眸,美眸之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沉默不語。
他的沉默已經(jīng)回答了她的問題,默認(rèn)了。
“我說過了,只要你一天傷勢還沒有痊愈,就一天是我的病人,我的人!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染指我的人!”她一把將泠霜推到了墻角,雙目之中微微充斥著慍意,就好像一個小姑娘看見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他人搶奪而生氣。
這一句話反而讓泠霜尷尬了,什么時候他是她的人了……只不過她剛剛好像一個人,他的故友,曾經(jīng)似乎也這么說過。
“我說過了,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保護(hù)你一天,你是我的霜弟,永遠(yuǎn)都是?!?
她不高興地輕哼一聲,走到床邊,一腳踢在靠近里端的一處,“咔”一聲,整張床板被移開露出來一個密道入口。
這里竟然有一個密道?泠霜看得一臉發(fā)懵。
“進(jìn)去,等一下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出來,還有一點(diǎn)里面的東西不要亂碰,除非你想死?!彼龑鏊鲞M(jìn)密道,“記住我的話?!?
泠霜自嘲地笑笑,沒想到他堂堂明教圣子竟然到最后被一個女人保護(hù),這也是可笑至極了。
但是他還是乖乖地進(jìn)去了,因?yàn)榘诪t瀟幾乎要暴走般的殺人眼神。
里面的密室出奇的大,一排排木架之上擺著許多被密封的藥瓶,藥瓶很多,卻被擺得整整齊齊,泠霜看得倒是出奇,莫非這些東西白瀟瀟的收藏……
然而當(dāng)他定睛一看刻在瓶子上的藥名時,不由得縮緊了眼瞳,這些根本不是藥,而是這世間各種各樣的奇毒,每一樣都足以悄無聲息地瞬間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