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正事,大家靜靜地品了片刻茶,覃小姐突然想起了敏兒先前提過的“打麻將”議案。想說繼續(xù)此議案,卻被敏兒拒絕。
只見敏兒一臉準(zhǔn)備“英勇就義”的樣子,可憐卻堅定地說:“師母,看樣子,我接下來是不得閑了,我還是先回去寫開題報告吧,早點做好學(xué)校的事情,也好更加投入到臺里的工作啊。晚飯我就不過來吃了,我想辦法在家解決。我先走啦。各位,bye!”
畢,敏兒一口氣喝完自己茶杯里的茶,站起來,耷拉著腦袋準(zhǔn)備離開。
“敏兒,稍等我一下?!闭f話間,以翔也隨之站起來,對著覃小姐夫婦禮貌道:“uncle、auntie,既然今天牌搭子不夠,那就改天再陪你們,我也先屋了。”
見狀,覃小姐夫婦相視片刻,也放下茶杯。
“好,你們都回去忙吧,不過出國前,一定要陪我們打四圈哦,我記得jerry你的牌技挺好的,不知道出國這一年,有沒有退步???敏兒打牌不錯,改天讓你也見識見識。”
“好,都聽auntie的?!币韵枰贿吇卮?,一邊隨著覃小姐的話,笑著了眼仍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敏兒。
“你呢?小丫頭,有沒有問題?總不至于讓這點學(xué)習(xí)和工作任務(wù),就把你陪我們搓麻的時間都搞沒了吧?”覃小姐又笑著問敏兒。
敏兒猛得抬起頭,“搓麻啊?沒問題,再忙我也需要勞逸結(jié)合嘛,再說,要說忙,我怎么可能忙得過老師和師母呢!”說完還做了個鬼臉。
覃小姐高興地一拍手:“那好,就這么愉快地說定啦,下周六中午,你們一起過來吃飯,飯后,咱們來上幾圈?!?
敏兒點頭應(yīng)是,然后和以翔一起離開。她真心覺得:自己的師母,不談工作的時候,真的,更像一個孩子。這一點,真真是和師母的父親,也就是joe的外公,tnc已經(jīng)退休的前任董事,現(xiàn)在的榮譽(yù)董事覃董(覃天),如出一轍。
回去的路上,敏兒的步伐明顯沒有來時的輕松,以翔看在眼里,有些理解,也有些費(fèi)解,還有些擔(dān)憂。
“敏兒,其實,你如果覺得累,或者工作過于繁重,你可以拒絕覃阿姨的??吹贸鰜?,她待你并不只是單純地提攜新人,而是像待自家閨女似的,你說出來,她一定會理解?!?
敏兒知道以翔這是在好心安慰她,既然他如此誠心誠信,那她也說說心里話吧。
“jerry,謝謝你。但我答應(yīng)師母,接受這個任務(wù),并不勉強(qiáng)。老師和師母對我的幫助、照顧、提攜和家人般的愛,真的不是三兩句就能講清楚的。而我對他們的感激以及渴望報答他們的心情,也無法用語表達(dá)。其實我能幫助他們做的,真的、真的很有限。明年這部片子,我知道對師母很重要,我……只是真的有點擔(dān)心,怕做不好這份工作罷了,畢竟,這不是我專業(yè)啊!不是動動腦子、耍耍嘴皮子,拿自己的長處去補(bǔ)足別人的短板之處就能做好的事情!”
敏兒說的是不自信的話,但面上透出的淡淡糾結(jié)與酸苦,卻似乎另有深意。這一點,以翔看得很清楚。
“哦?你不像是這么沒有自信的人,恐怕,你的擔(dān)憂不止是此吧?”以翔說的是疑問句,卻透著肯定。
敏兒聞,心下一驚,驚訝于以翔這近乎“讀心”的能力,卻也因此更加坦然。
“沒錯,這個圈子太復(fù)雜,我雖然因為培訓(xùn)班的事情,已經(jīng)涉入其中,但畢竟還只是游走在外圍;可現(xiàn)如今如果要深入進(jìn)去,恐怕避免不了會見到一些……自己不愿意見到卻又無能為力的事情……”
“敏兒,你不用擔(dān)心,很少有人在做新的工作時是‘零壓力’上陣,大多都是在實踐的過程中摸爬滾打,才越來越成熟的,你也別多想,一步一步地來,把這看成一個普通的實踐工作就好!相信你可以的。至于你指的那些無可奈何,我想我懂你在說什么。這是現(xiàn)實社會的殘酷與不公,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是人而不是圣人,不可能完全生活在理想社會,又或者通過一己之力就能去維持一個理想社會,只能說,盡自己所能,但求無愧于心。話說回來,就像覃阿姨剛才說的,你又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敏兒停下腳步,細(xì)細(xì)消化著以翔的話。稍頓了10秒,然后一笑,伸展著雙臂,輕呼:“是啊,天塌下來,又不是先砸我!因為不是我個子最高!哈哈~”這話是對著以翔說,但更多地是說給自己。接著,她堅定地補(bǔ)充了一句:“不過我會盡力的?!?
看著面前這個心思透徹,還不斷給自己鼓勁兒的女孩,以翔覺得自己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不由笑笑。而后,各自回到家,各忙各的。
以翔回去后并不得閑,他深知因為明年是50年臺慶,臺里的工作絕不輕松,他便更加需要提前做些安排和準(zhǔn)備,把自己公司的事情打點好,之后好將更多精力放在電視臺。畢竟初入電視臺,要學(xué)習(xí)的地方很多,不像自己公司的事務(wù),已經(jīng)駕輕就熟。因此,又是看方案,又是電話會議,雖然人不在公司,但整個下午忙得不亦樂乎。
而隔壁的敏兒同志,下午的辭行之也絕非借口,她回家后便在電腦前奮斗,撰寫博士論文開題報告,一直寫到天黑竟不自知。直到肚子不爭氣地叫喚了一聲,才站起來,拉開窗簾,發(fā)現(xiàn)原來早就夜幕降臨,再一看表,已經(jīng)19點半。
為了安撫不安分的肚子,敏兒快速奔向冰箱,拉開一看,腦袋里卻只冒出了四個字——“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來,其實早上的時候,好鄰居已經(jīng)提醒過自己,家里已經(jīng)沒有可以稱得上是食物的東西了,本來是計劃回家前先去趟超市補(bǔ)足貨源的,但下午那么一折騰,自己只顧著趕回家來做事,竟把“生計、口糧”這等大事給忘了。
敏兒哀嘆一聲,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書桌前,正拿著錢包,準(zhǔn)備合上電腦,出去解決“生存需求”的溫飽問題時,手機(jī)“?!钡仨懥艘宦?,原來是以翔發(fā)來的微信。
“還在家用功呢吧?看你燈亮著……”
“恩恩,一直在用功,從未間斷過……(哭臉)”
“休息一下,速來陽臺?!?
看到她發(fā)過來的哭臉,以翔忍俊不禁,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個哭臉是為了她的肚子吧?也怪自己剛才也忙過了頭,做飯晚了些。而且,自己確實很少照顧別人,因此,還不是太習(xí)慣……
“哦……好!”
才短短兩天,敏兒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聽以翔的命令,想也不想,就往陽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