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彩拉她一下,“你喊什么喊,你二叔還在屋里呢,剛才叫你不起來,我可是和你二叔說,你不在家。你看你穿著睡衣,披頭散發(fā)的像什么樣子,還不回屋里去?!?
不過這話說晚了,陳爸爸已經(jīng)什么都聽見了,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疼,他一眼沒看劉雪,快步過去把冒冒抱起來,“冒冒這是怎么了?和哥哥打架了?”
冒冒把小爪爪舉起來給他看,白嫩嫩的手背上,上下兩排整齊的牙印,李文彩這會也看到了,點點睿哲的腦門說,“你怎么咬弟弟的手了?”
睿哲抽抽搭搭的說,“他吃我的壽司?!?
“那是你二爺爺給冒冒買的,你要吃,我們改天再去買。”
看到冒冒手上的兩排小牙印,把陳爸爸心疼壞了,冒冒雖然皮實點,但咬地這么深,想也知道很疼,“爺爺給冒冒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過會冒冒可能覺得真沒那么疼了,就掙著小身子指著門邊,“爺爺?!?
陳爸爸知道他想走,就轉(zhuǎn)頭和陳建明還有李文彩說,“冒冒在這里坐不住,那我先回去了?!?
陳建明看他臉色很不好,知道這個弟弟從小脾氣好,不輕易生氣,可一旦生氣,氣性也不小,就留他說,“建平,現(xiàn)在外面還很熱,你剛來待會涼快涼快再走吧,冒冒剛哭完了,你還不讓他擦擦臉?!?
李文彩也過來拉他胳膊,“是啊,是啊,你看冒冒這臉臟的,我抱著去洗洗?!?
陳爸爸看冒冒剛哭過,臉上熱乎乎的,也怕他不舒服,就說,“我自己帶他去洗洗。”
冒冒洗臉出來,睿哲把剩下的壽司連著盒子遞給他,他一伸手啪地打到地上,他是個很有脾氣的寶寶。
陳爸爸彎腰撿起來說,“冒冒不能這樣,這是爺爺給你買的,而且哥哥知道錯了?!逼鋵崈蓚€孩子打架沒什么,他不能接受的是劉雪那態(tài)度。
“爺爺啊。”
“對啊,這是爺爺給買的?!标惏职职咽O碌膲鬯痉殖蓛煞?,一份給冒冒,一份給了睿哲。孩子們沒有大人的那些復(fù)雜心思,吃完東西,睿哲又搬出一堆玩具后,兩個人又玩在一起了。
此行的目的也算達(dá)成,其他的,他本來是想多勸兩句的,不過見劉雪剛才吼冒冒,原本的心思也淡了,放著冒冒玩了個把鐘頭,就抱著人準(zhǔn)備走了。
李文彩平時把睿哲看地很緊,睿哲平時玩伴也不多,見冒冒要走,還有點不舍得,跟著出來喊他,“冒冒?!?
冒冒朝他咧了咧嘴。
李文彩從冰箱里拿出一大塊牛肉給陳爸爸裝了,一家人將他送到樓下,陳爸爸就讓人留步了,劉雪也下來了,李文彩催著她說,“去送送你二叔?!?
劉雪懶懶散散的站在那里沒動,陳爸爸不軟不硬地回了句,“不用了,當(dāng)不起。”他不愿意和一個小輩的侄媳婦兒一般見識,只是這侄媳婦兒實在不入眼。
劉雪一撇嘴也沒往前走。待陳爸爸走遠(yuǎn)了,陳建明瞪她一眼,“二十多的人了,一點禮數(shù)都沒有,上來我問你兩句話?!?
陳建明問的是放貸的事情,劉雪只說沒這回事,錢全是店里賺的,又問這是誰說的,她可以去對質(zhì),陳建明當(dāng)然不會說是陳爸爸說的,讓她再去秋里鎮(zhèn)上去鬧一回,劉雪也猜是可能是陳爸爸說的,不過她現(xiàn)在買賣做大了,這是半個月來第一次到這邊,也不敢說不是其他人漏風(fēng)到公婆耳朵里,一時也不確定是誰。
陳天齊回來后,也沒問出來,他本就不愿意理會劉雪,問了沒結(jié)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
繼續(xù)說陳爸爸,他帶著冒冒回去后,冒冒一見到奶奶就舉著爪爪給她牙印,“這是怎么弄的?怎么剛出去半天就咬成這樣了?”
陳爸爸只說和睿哲打架時被睿哲咬的,怕她大熱天的生氣,劉雪那段掐掉沒說。
既然是兩個孩子,陳媽媽也沒法說什么,抓著冒冒的肉手仔細(xì)看看,“好歹是沒咬破皮,要不然天這么熱,發(fā)炎了可怎么辦?!庇贮c點冒冒的頭說,“以后可長點記性,睿哲要打你,你就躲遠(yuǎn)點,他比你大,你能打得過嗎?”
陳爸爸就說,“怎么打不過,手勁一點都不小,打地睿哲哇哇哭?!?
“打人可不對,冒冒,不過這次人家先動手打你的,就算了,奶奶帶你回屋洗洗澡,換換衣服,這一出去就是大半天?!?
陳安修聽說他被咬傷了,也從山上跑下來看他,冒冒見到爸爸也立刻舉著爪爪給他看,“也不是很厲害,明天就好了?!弊炖锸沁@么說,還是握著那只爪爪吧吧地親了好幾口。
噸噸放學(xué),冒冒又舉著那只爪爪給哥哥看,章時年下班,冒冒又舉著那只爪爪給大爸爸看。全家人都疼他,他舉過來,家里人就給他親親吹吹,一時之間,簡直成為全家的第一寶貝爪爪。
不過在親了這只寶貝爪爪一星期后,陳安修也受不住了,當(dāng)冒冒再繼續(xù)遞過來后,他就咬他短短的手指頭,“你也差不多點,冒冒,別裝可憐了,你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上面的牙印都淡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冒冒一點都不怕,還把另外一只爪爪放到爸爸嘴邊,陳安修不客氣地直接拍掉。
*
進(jìn)入七月份,山上的墾荒結(jié)束,陳安修結(jié)完所有的款項,春天請來的雇工就都離開了。月初正值杏子下市,桃子還沒上市,果園這邊得以短暫松口氣,農(nóng)家樂這邊前段時間只能說還可以,今年鎮(zhèn)上又新建了不少家農(nóng)家樂,附帶能住宿的也有,不再是他們一家獨大,客源被分走是肯定的,不過他家這邊依山傍水的,環(huán)境不錯,又有前幾年的口碑積淀,還是有一些老客戶很認(rèn)的,但現(xiàn)在進(jìn)入暑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有的房間基本都被預(yù)定光了。不過現(xiàn)在每個地方都有專人管理,也不用他事事插手,他就只每天早上和管理人員開個碰頭會。讓大家說說各自遇到的問題和提出的建議。
他近來主要的目標(biāo)是有機蔬菜上,申請的有機認(rèn)證經(jīng)過重重的檢驗終于下來,他租了兩輛小貨車,每天和孫曉各自開一輛,下山去送貨,收集信息,訂單的話,他們暫時只接受市內(nèi)四區(qū)和東山這邊的,其實訂單還是不多,不過只要有,他們就去送,除了蔬菜之外,他們還負(fù)責(zé)配送土雞,豬肉,雞蛋,還有少量的牛奶,都是自家出產(chǎn)的,質(zhì)量有保證。
他忙,章時年也忙,有時候他晚上睡著了,章時年還沒回來,有時候章時年早上還在睡覺,他又已經(jīng)起床了。
這天章時年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了,院子門口的那盞燈照例開著,不過和前些天不同的是,堂屋里的燈也開著,他忽然想起來,早上出門之前好像說過,今晚可以早回來的,結(jié)果美國那邊的公司里臨時出點事,他忙起來忘了和安修說了。他以為人沒睡,推門進(jìn)去,就見人趴在沙發(fā)上睡地呼呼的,人太高,沙發(fā)不夠長,一條腿搭在沙發(fā)扶手上,一條腿落在地上,沒有上衣,只穿著一條短褲,露出的腰線還是勁瘦而美好的,桌上蓋著幾盤菜,隔著紗網(wǎng)望過去,應(yīng)該都沒動過。
“安修?!闭聲r年屈身,半跪在沙發(fā)邊上摸摸他的頭發(fā),他是想過無意將這人養(yǎng)成溫室里的花朵,可真正見到人這樣拼,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幾乎是頭發(fā)一被觸摸到,陳安修就立刻睜開眼了,目光還略帶朦朧,神智卻急速清醒過來,他退役多年,部隊的生活漸漸遠(yuǎn)離,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東西,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消失,“你回來了?吃飯了沒有?”
章時年轉(zhuǎn)過他本能要看墻上時鐘的腦袋,面不改色地說,“還沒?!背砸瓜?。
“還好我今晚做多了,給你留了點剩菜,你趕緊解決了,省得浪費。”
“一起?我一個人吃不完?!?
陳安修摸摸扁扁的肚子說,“睡過一覺,也有點餓了。”章時年拉著他去洗手。
夏天的晚飯,太油膩的東西沒胃口,陳安修做的大多是涼菜和炒青菜,現(xiàn)在涼點味道也不差,他夾一筷子韭菜苔炒的草菇說,”怎么菜涼的這么快?”
章時年眼睛也不眨地說,“今天夜里很涼?!?
陳安修嘴角扭曲了一下,飯菜消滅掉大半,他就讓停下了,自己收拾了桌子,又讓章時年去洗澡。
等他收拾完這這一切,見人還沒出來,他就倚在浴室門口,拿腳敲敲門說,“章先生,需要上門服務(wù)嗎?我搓背技術(shù)一流,按摩技術(shù)二流……”
門從里面打開,又被急速關(guān)上,下巴被捏住,他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都被堵在章時年滾燙的唇舌中,腰被箍地死緊,他徒勞地掙扎幾下。
與平時的溫和內(nèi)斂不同,章時年在這種事情每次表現(xiàn)出的是極度囂張而強悍的侵略性,陳安修很多時候在想,或許這才是章時年的本質(zhì)。
“噸噸呢?”
陳安修半倚在章時年的臂彎里,勉強把即將飄走的神智拉回來,“和爸媽回村里睡了?!?
章時年趴在他胸口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可疑的熱氣從胸口蔓延到耳根,拖鞋在剛才的掙扎中已經(jīng)飛了出去,短褲和內(nèi)褲也已經(jīng)落到腳邊,他抬抬腳,將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的兩件衣服踢到一邊去,又抬著大腳丫子在章時年光·裸的腳背上踩了一腳,“你什么意思?”
章時年還在他泛著水潤光澤的唇上重重吸了一口,手指曖昧捏捏他彈性十足的臀·肉,“陪床技術(shù)幾流?”
陳安修伸手推開他的腦袋,目光在章時年腰下已經(jīng)挺起的部位掃過,然后笑地一臉不正經(jīng)說,“實在不好意思,不提供這項服務(wù)。”
“如果我一定要呢?”
陳安修瀟灑地丟出八個字,“恕不奉陪,另請高明?!?
“真的可以另請高明?”
陳安修摸摸下巴,肯定地說,“可以,只是你下半輩子做好當(dāng)太監(jiān)的準(zhǔn)備。”
章時年發(fā)出低沉的笑聲,在陳安修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扛著人丟到浴缸里。
腿被架開,硬物兇狠而毫不遲疑的插(和諧)進(jìn)來,浴缸里水花四濺,緊接而來的尖銳的喘息和重重的撞擊聲。
當(dāng)章時年就著兩人相連的姿勢,從浴室里將人抱出來,經(jīng)過一個寬大的堂屋,一直將人做到臥室的時候,陳安修混亂思緒中僅有的一絲清明在說,他真的很后悔把噸噸放到村里去。
陳安修這一覺睡得黑甜黑甜的,醒來的時候感覺骨頭都沒了,他一睜開眼,就看到腦袋上方的四只大眼,他眨眨眼,那四只眼也眨眨,他閉上眼睛再睜開,那四只眼睛還在,“噸噸,冒冒,你們怎么在這里?”
噸噸說,“我們在奶奶那里吃完飯沒事,就回來了?!?
陳安修幾乎想呻·吟,他忘了噸噸從今天開始放暑假了。
“爸爸?!泵懊耙婈惏残拚f話,終于肯定爸爸醒了,就伸著腦袋往毯子里拱。
他已經(jīng)拱進(jìn)半個腦袋去了,陳安修想到什么,抓著后襟,又被他拎了出來,隔著毯子抱在懷里,“你大爸爸呢?”
噸噸嘿嘿笑說,“上班去了,走的時候讓我們不要喊你起來,奶奶包了蕓豆大包子,你要起來吃嗎?奶奶說今天姑奶奶他們都要過來上墳?!?
“今天農(nóng)歷六月六啊?!标惏残弈竽笏谋亲樱澳阆葞е懊叭ピ鹤永锿鏁?,我這就起來?!?
陳媽媽打電話過來,陳安修知道兩個姑姑都來了,就領(lǐng)著噸噸和冒冒去陳三叔家走了一趟,陳建敏和柴秋霞在廚房里忙活,陳媽媽和陳建紅在樹蔭底下洗菜切菜。柴秋霞見到他們來了,就讓著進(jìn)屋。
陳安修探個頭,見屋里只有李文文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在看電視,他讓噸噸冒冒進(jìn)去涼快涼快,自己打個招呼就退出來和媽媽還有大姑說話,“媽,大姑,你們在說什么呢?”
陳媽媽說,“不就劉雪放錢那件事,她還找你茜茜姐了。”
“她不是說不承認(rèn)嗎?”
陳建紅接話說,“她和你茜茜姐說的是,她只是替別人牽線的,誰知道是怎么回事?!?
“說了利息多少沒?”
“說是人家貸出去是四分利,給你茜茜姐二分?!?
陳媽媽邊撕茄子邊說,“這倒是和林淑方說的一樣?!?
“嬸子她真投錢了?”
“她投沒投,我不知道,她說是沒敢投,不過曉磊那媳婦兒映紅是真投了?!?
作者有話要說:就大冒冒這壞蛋勁頭,你們真要哪天見不到他了,也不用擔(dān)心他在哪里受欺負(f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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