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不提爸爸還好,一提爸爸適得其反,冒冒張嘴就哇哇大哭,“爸爸,爸爸……”
噸噸也沒想到是這個效果,這個笨蛋弟弟平時脾氣還不錯,但一哭起來真要人命,他拍拍冒冒的背,抱著人出門說,“冒冒別哭,咱們出去看看爸爸回來沒有?!?
下了三天的雨昨晚剛停,山上的空氣很清冽,山路上遠遠近近的鋪了一層被雨水打濕的黃葉子,一直綿延到山下。噸噸抱著他往鎮(zhèn)子口走,冒冒知道是要去找爸爸了,就暫時不哭了,但噸噸一抱著他往回走,他就繼續(xù)哭,哭到最后臉都憋得通紅了,還是不停。
這樣一來噸噸也沒辦法了,他想著要不要打電話給爸爸,就見一輛出租車送完客人,正從山上下來,他急忙擺擺手攔住,見車一停下來,就急忙跑上去問道,“叔叔,你知道君雅酒店嗎?我要去君雅?!?
出租車司機搖下車窗說,“知道?!蹦敲创笠粋€酒店,出租車司機哪有不知道的,但他看看眼前這倆孩子,一個小學生模樣,一個也不知道會不會走路的胖娃娃,“你們家里人呢,你要下山他們同意嗎?你手里有錢嗎?”
“我?guī)еX。”出來的時候沒想去別的地方,好在身上還有一百塊錢,他先把冒冒放在地上,拉開后車門,又把人抱上去。秋里鎮(zhèn)偏離市區(qū)主干道,平時出租車很少到這邊,噸噸知道如果錯過這輛,今天都不一定能等到下一輛了,爺爺也不在家,不能送他們過去,“我爸爸就在那里接我們?!?
出租車司機本來還有點猶豫,一聽后面這話也就沒那么多遲疑了,不過心里還是對這不靠譜的家長腹誹一番,哪里有當家長的讓一個孩子帶著個娃娃自己出來坐車的。
冒冒這是第一次做出租車,還挺好奇,大眼睛骨溜溜這里,骨溜溜那里,暫時也忘了哭,噸噸拿紙巾給他擦擦臉說,“那,你別哭了,我?guī)阏野职??!?
路上噸噸借司機的電話給奶奶打了個電話,給爸爸的那個沒打通,路上還算順暢,從秋里鎮(zhèn)到君雅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不過費用不便宜,到地方后,出租車司機把零錢找給噸噸,不無擔心地又問了一句,“你家里人呢,在哪里等著?”
“就在里面,我進去就看到了?!?
出租車司機也不再多問,開著車走了。
門口的禮賓員還沒見過這么小的兩個孩子單獨來酒店呢,忍住好奇的目光幫他們開了門。
酒店的大堂富麗堂皇,人來人往的,換成別的孩子可能還拘謹點,但冒冒是個人來瘋,人越多,他越高興,他扭著從哥哥的懷里下來,顛顛地這看看,那看看,大堂里有幾個地方有鏡子,他好奇地趴上去,看到里面還有個小娃娃,他不知道那是他自己,高興地啪啪啪拍了兩下,“啊……啊……”估計是想和里面那個打招呼,
但他這舉動可把其他人嚇得不行,噸噸伸手拉住他,身為大堂經理的潘杰也很快注意到這對小哥倆,實在是沒辦法不注意,主要是冒冒這個小土包子太顯眼。
前兩天下雨天氣涼了,陳媽媽就給冒冒換上了今年新做的小棉褲,棉襖,她做這棉褲棉襖的時候都是用的今年的新棉絨,薄薄地夾了一層,又軟又輕,孩子穿著一點都不累,因為是在家里,也沒那么多講究,暖和就行,可這新棉絨也有一點不好,就是蓬松,冒冒本來就夠圓的了,現在換上這一身,整個就是一個球,還是個花里胡哨的球。他的小棉褲是紅花花的,棉襖外面的罩衣是藍色的,還戴著一頂有兩只長耳朵的白兔帽子,走路的時候頭頂上那兩只長耳朵還一晃一晃的,光想想這形象吧。
潘杰此時已經過來了,他過來趕緊把人帶離鏡子附近,這大堂里的鏡子玻璃特殊,一般也不那么容易破,但萬一真破了,他們可賠不起孩子,即使是個小土包子也一樣。和這個小的肯定是無法交流了,他就問大的,“小朋友,你家長呢,誰帶你們來的?”
“我們在這里等爸爸,他一會就過來?!?
“那你爸爸的電話,你記得嗎?叔叔給他打電話說一下?!?
噸噸正愁不知道怎么聯系人,就把章時年的電話報給他了,沒給陳安修的主要是因為剛才沒打通。
章時年的電話很快接通了,潘杰告訴他有兩個孩子在酒店大堂等他,又讓噸噸回了電話,最后還頗為委婉地表示了一下對這行為的不認同,掛斷電話后,他在想接電話這人態(tài)度倒是很和善,但旁邊有個人怎么聽著聲音這么熟悉呢。
陳安修的手機是扔在臥室里沒聽到動靜,這會聽說噸噸帶著冒冒下山來了,還在君雅,就著急要趕過去,章時年攔他一下,先給何君打個電話,讓他過去幫忙看著孩子。
潘杰帶著兩個孩子送到大堂休息區(qū)坐下,囑咐他們不要亂跑,有人打電話找他,他就走人了。
冒冒這會走累了,也不愿意動了,就窩在噸噸的懷里,過會他有點熱了,就想把帽子撕下來。
噸噸按住他不讓,“你別摘帽子,摘了帽子,感冒打針,戳這里?!彼诿懊暗钠ü缮媳葎澮幌?。
冒冒害怕打針,也不怎么敢鬧了,他吧嗒吧嗒嘴,對著噸噸,“啊……”
噸噸看他的嘴巴有點干,就去旁邊的吧臺上給他要杯熱水喝,女服務生看到這可愛的小哥倆都圍過來看,把水對兌好了,溫度適合了才遞給他們。
噸噸先試了一口才喂給冒冒,冒冒一連喝了好幾口才停下。
喝完水噸噸去還杯子,冒冒繼續(xù)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吧臺離著這里不足兩米的距離,噸噸走的時候還不時地回頭看看他,見到老老實實坐在那里才放心。
章家大冒冒雖然不是屬狗的,但他的鼻子比小狗狗還好用,吧臺旁邊的蛋糕柜里放著好些蛋糕,起先他不認識,不知道那是可以吃的還好,但這會正有廚房里新出爐的蛋糕送過來,雖然蓋著玻璃罩子,冒冒也聞著味了。
服務生從后面打開柜子往里放蛋糕的時候就覺得眼前有什么東西在晃動,一抬眼就看到一張大胖臉就印在蛋糕柜底層的外面玻璃上,鼻子扁扁的,都快壓成餅了。
這個服務生就不能送他們了,蛋糕都是明碼標價的,她又不能私自切一塊下來送人,再說就算規(guī)定允許,他們也不敢隨意給這么點的孩子東西吃。
噸噸送完杯子,看冒冒整個扒在人家蛋糕柜上,就差擠進去了,他過去看看價格,又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錢,伸手把冒冒抱回來了,順手給他擦擦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晚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