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寧沒說話,但從剛才起就垂在身側(cè)的手臂卻環(huán)在了他的背后。
一夜無話,但床上的震動卻比外面的風(fēng)雨聲還要激烈,一直持續(xù)到后半夜。
林長寧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時間了,屋里很暗,但外面的風(fēng)雨聲已經(jīng)停了,微微開啟的浴室里透過來一絲光亮,他摸摸床頭上放著的腕表,借光看一下,馬上就四點了,陸江遠大半個身體壓在他身上,睡地很沉,眉宇舒展,放下了多年的重擔一樣,相識這么多年,他還是一次光明正大的觀察陸江遠的睡相,上學(xué)時驚弓之鳥一樣,交往都是偷偷摸摸的,每次偷偷摸摸做完,睡在一起都不敢,更別說是這樣相擁著到天明了。
他從以前就覺得陸江遠的眉毛生地最好,雖然不是很濃,但密密的,一點不見雜亂,不用修,眉形就很好看。這人倒睡得安然了,他卻幾乎一晚沒睡,身體累到極點,但精神卻意外地清醒,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現(xiàn)在他必須要走了。
林長寧輕輕推開身上的人,翻身下床,腰被折斷一樣,下半身要粘膩地很。他挪著步子到浴室里沖個澡,行李箱沒打開,現(xiàn)在也就用不著收拾了。他走到床邊給陸江遠拉拉被子,想想又在桌上留了一張便簽。
做完這一切,都快早上五點了,天色開始發(fā)灰,下了大半夜的雨,現(xiàn)在一開門,濕漉漉的空氣撲面而來,李睿棠因為今天要去南站接她從外地回來的女兒,所以一早就起來了,開車經(jīng)過陸江遠家門前的時候,正好看到林長寧拖著行李,步履蹣跚地從家里出來,她驚訝地叫了一聲,“長寧?”
“睿棠?”剛做完那事,立刻就遇到熟人,林長寧身上立時有些不自在,怎么會這么巧?
李睿棠打開車門下來,“你這是要去哪?”
“我上午的飛機要回美國,昨天在這里借宿一夜?!?
“原來這樣。”李睿棠是知道他現(xiàn)在工作的,對著這說辭也沒起疑,不過這兩人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好到這種借宿的程度了,據(jù)她所知,兩人不是多年沒聯(lián)系的嗎?“你是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沒到我那里坐坐?”
林長寧笑笑說,“昨晚過來的,一大早就要走,時間太短了,所以也沒過去打擾你們。”
“那下次再來一定要提前通知一聲啊?!闭f了這么好一會話了,也沒見陸江遠從屋里出來,李睿棠疑惑地問道,“陸江遠在家嗎?他怎么都不出來送送客人?”
“他還在睡著呢,我自己出去搭出租車就行。”
說不出是哪里,但李睿棠聽著這話就是有點奇怪,客人要走了,主人還在呼呼大睡?陸江遠待人雖然冷淡點,可不是這么沒教養(yǎng)的人,不過看看時間不早了,怕女兒一個人在火車站干等,她也沒多問,“長寧,我正要出門去接心心,我捎你一程?!?
從這里到小區(qū)門口還有好長一段路,以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林長寧也沒信心走到那里,他道謝上了李睿棠的車子。
李睿棠本想再送他一段距離,但林長寧知道從這里去南站和機場根本不同路,就婉謝絕了。
“那長寧,有空再聯(lián)系。”
李睿棠走后,林長寧就在路邊等他叫的出租車,時間還算早,這邊的路上都沒什么人,忽然有輛車無聲無息地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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