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陸碧婷打電話的起因是什么,陳安修都不可能答應她,一來是不想,除卻陸展展那事不談,他對陸家那邊也沒什么特殊感情,春節(jié)這種舉家團圓的大日子,他實在沒必要去湊這熱鬧,二來是不能,回到陸家這件事,陸叔和陸家的其他長輩都沒開過口,他如果因為陸碧婷的這通電話,主動上門,到底將自己置于何種境地呢?說到底,陸家再富貴通天,于他來說,也沒什么關系,他沒想過要從陸家那里得到過什么,可能這樣說,會讓人覺得太冷漠了,但他對陸叔這個爸爸,真的沒有抱過任何期待。
他和陸叔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不過一年半的時間,他尊重陸叔,但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產(chǎn)生父子親情,真的有點強人所難。
“到了,安修,發(fā)什么呆呢,還在想昨天陸碧婷的電話?”有導車員,章時年順利的找到車位,把車停放好。
“是有點想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做?!本驮诰G島見過那么幾次,彼此之間并沒有什么交情,說實話,他確實很意外陸碧婷會打那通電話。
“也許就是想提前改善和你的關系。”陸碧婷是個聰明人。
“也許是吧?!标惏残揠p手交疊在腦后,悠閑地向后靠去,有錢人的想法,他有時候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但他也不會做惡意揣測。
章時年調低車內的光線,湊過頭來吻他,在他唇上低聲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別想這些?!?
陳安修手臂環(huán)在他的頸項上,兩人交換了一個有些濡濕的吻,在章時年的唇咬開他的領扣還想進一步的時候,陳安修及時推開他,氣息不穩(wěn)抱住他的頭壓在胸前說,“再繼續(xù)下去就不用吃飯了?!蹦甑渍聲r年忙得天天見不到人,兩人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在一起了,這一撩撥,難免都有些意動。但是難得今天可以出來,陳安修也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好吧,我們下去,晚上繼續(xù)。”章時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幫他解開安全帶。到北京后,都沒時間陪安修出來走走,反而是安修在家陪兩位老人的時間比較多。
兩人今天主要是出來吃飯的,陳安修說長這么大還沒吃過西餐,于是章時年這次就選了家熟悉的西餐廳,兩人相攜進來,成功地吸引到了不少目光。餐廳里的經(jīng)理也看到了,親自過來服務,“章先生有些時候沒過來了,這次想要點什么?”
章時年問陳安修,“你想吃什么?”
陳安修翻翻菜單,那些菜認識他,他不認識那些菜,“你點吧,我都好?!?
餐廳經(jīng)理看這兩人一問一答之間,態(tài)度自然無拘束,料想兩人一定關系不錯,想想章時年的身份,他忍不住悄悄多打量了一眼正懶洋洋翻著菜單的年輕人。
陳安修抬頭餐廳經(jīng)理一眼,這里雖然高檔,但他之前好歹在君雅工作過那么長的時間,這種場面見多了,也不至于會緊張什么的。
餐廳經(jīng)理被陳安修那道平淡的目光掃地心下一凜,立刻收斂微微好奇的神色,重新?lián)Q上得體的笑容。他看這人入座時,不等服務生幫忙,直接拉開椅子就坐進去了,還以為是不懂禮儀,現(xiàn)在看這姿態(tài),說不定人家是不愿意受拘束也說不定。
點完菜,餐廳經(jīng)理和服務生相繼離開,章時年打開餐巾,陳安修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吃西餐,他跟著章時年把餐巾拿起來,章時年并沒有開口給他講解,但是他的動作非常慢,非常慢,慢到把每個小小的動作都分解開了。陳安修盯著他,把餐巾內折一部分,五分鐘后,陳安修終于把餐巾放到腿上的時候,他小小舒口氣,還沒開吃呢,他已經(jīng)意識到,吃西餐果然是找罪受。
“后悔了?”章時年輕笑。
陳安修偷偷告訴他,“有一點。”
“不喜歡的話,我們換一家,沒必要勉強自己?!?
“菜都點了,不吃浪費,再說吃西餐是我提出來的?!笔裁炊加械谝淮?,總算章時年這人挺識趣,沒把位置訂在太中間的位子,他們的位子還算隱蔽,錯了也不丟臉,反正就章時年一個人看到而已。
“隨意就行?!彼麩o意去改變安修什么。
前面都好,章時年是個好老師,每個動作都非常優(yōu)雅到位,陳安修就是學不到十成,學個五六成,看起來也像模像樣的。
“感覺怎么樣?菜還可以嗎?”
陳安修可憐巴巴地說,“好像沒吃東西一樣,份量太少了。”加上他還要一邊學習,浪費了很多腦細胞。
章時年的肩頭頓時沉重起來,他有種如果不努力賺錢,養(yǎng)不活這家伙的感覺,“馬上就是牛排,如果不夠,待會再點?!?
至此為止,一切都好,如果沒有外人加入的話,陳安修遠遠就看到似曾相識的人影,走到近處了,發(fā)現(xiàn)果然是認識的,是紀思遠,還有一個光彩耀眼的大明星,不是肖飛,比肖飛還年輕,前兩年剛竄起來的,現(xiàn)在火地一塌糊涂,陳安修想了一下,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叫,黎航。
紀思遠顯然也看到他們了,過來打招呼,接著問陳安修,“小朋友,介意一起嗎?”陳安修和章時年這里是四人座的。
陳安修自認是個有風度有禮貌的,“當然,請坐?!彼粫缫暟祽俚娜恕?
紀思遠道聲謝,在章時年身邊坐下,黎航則在陳安修邊落座,還對著陳安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