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你們研究所里怎么這么安靜?”燈都沒開幾盞,走廊上也空蕩蕩的沒什么人。
“今晚有活動,很多人都出去聚餐了?!绷珠L寧笑著回答,掏出鑰匙開辦公室的門。
這不是陳安修第一次過來,辦公室里還算整潔,但桌上散亂地鋪著很多紙張,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各種數(shù)字和符號,陳安修不懂這些,也不好幫他收拾,就把墻邊的小茶幾搬出來充當飯桌,把在微波爐里重新熱過的菜放在上面。
飯菜的滋味還不錯,三個人說說笑笑地很快就消滅個差不多,“爸爸?”
“恩?”林長寧很自然地答應了一聲。噸噸已經(jīng)知道實情了,所以兩人也沒避諱他。
“陸叔說這兩天路過綠島,說是想來看看冒冒?!?
“哦?!彼呀?jīng)從陸江遠那里得到這個消息了,所以也不是很驚奇,看陳安修的表情,明顯是有話要說,他又問,“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陳安修試探問,“陸叔對我……我們家是不是太好了點?”陸江遠實在沒理由和他們家走的這么近啊,在小舅已經(jīng)明確態(tài)度的前提下。
“有嗎?”林長寧倒了三杯水過來,“也許是你在英國照顧過他的緣故。”
“是這樣嗎?”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誰會無緣無故地對另外一個人這么好?甚至在梅子婚禮之前,那人的態(tài)度還算正常,和藹卻不算親近。但說不上從什么時候起,他覺得陸江遠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變化,開始不是很明顯,他也沒太在意,但在英國,特別是出事后,這種感覺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林長寧平靜地反問他,“不是這樣還能是哪樣?”
陳安修不敢據(jù)實告訴他,他曾經(jīng)懷疑過陸江遠是不是他的另外一個爸爸,但在小舅沒有任何表示的前提下,他做這種猜測,本身就對小舅的不尊重?!翱赡芫褪沁@樣。”他的另外一個爸爸是誰,小舅最清楚,如果想說的話,能不告訴他嗎?
臨走時,陳安修把路上買的禮物送給他,林長寧很高興,立刻拿出來,在身上比了比,還沒穿上就說,“一看就知道很合適。我最近正想買件毛衣呢,你就給送過來了,正好省了我上街的時間?!?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他熱菜的時候,看到附設(shè)的小間里,放著很多洗漱用品,顯然小舅已經(jīng)不止一天住在這里了。
“是有幾個關(guān)鍵的數(shù)據(jù)要趕出來,再過一兩天就可以緩緩了?!?
“元旦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咱們一起過吧。”如果他今天不過來,這個圣誕節(jié),小舅是不是就這樣在冷清的工作中度過?
“小舅姥爺過來,我們一起做核桃糖吃?!?
林長寧摸摸噸噸的頭,“好,到時候我一定去?!彼羞@么個貼心的兒子,現(xiàn)在還有兩個孫子,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
陳安修知道陸江遠要來,但沒想到他來得這么快,僅僅是在他見過小舅的第二天中午就到了,他自己開車過來的,身邊也沒帶其他人,連一向在他身邊不離的吳東也沒見,他明顯很喜歡冒冒,一抱著冒冒就舍不得放手,冒冒也非常給面子,在他懷里一直就是笑呵呵的,對于別人能這么喜歡他孫子,陳爸爸顯得很高興,和人談論孩子趣事的同時,還時不時地糾正一下陸江遠抱孩子的姿勢。
陳媽媽冷眼旁觀,話說得不多,在陸江遠看向她的時候,給個不算明顯的笑容,但自始至終沒阻止陸江遠和孩子親近。
晚上章時年請客,陸江遠沒有參加,林長寧也過來了,兩個人就在家里陪孩子。
陸展展酒喝到一半,覺得沒意思,中途假托酒力不勝,就退出來了。他知道三叔今天到綠島了,沒有聯(lián)系他,也沒聯(lián)系三哥,卻急著見陳安修和林長寧,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三叔到底想做什么呢?
既然這樣,那他就先去拜會三叔吧,陸展展來到陳安修居住的小院,院門開著,屋里有人在說話,隔著遠,聽不真切,他走近點,就聽到了他三叔的聲音,他沒敲門,反而神使鬼差地在墻邊站定,屋里的談話在繼續(xù),零零碎碎的,天氣太冷,就在他差點失去耐心的時候,他聽到三叔話題一轉(zhuǎn),“我上次和你說的股份的事情,你考慮地怎么樣了?壯壯怎么說是我兒子,我的東西分他一些是理所應當?shù)模驼聲r年在一起,這些股份也不會妨礙他……”
陸展展只覺耳邊有一聲炸雷響起,壯壯?和章時年在一起?陳安修?三叔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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