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就沒買到呢?”陳安修不滿的嘀咕。
“你說什么?”他說的聲音太低,章時年沒聽清楚。
“也沒什么,洗澡睡覺。有點困了?!?
“你最近怎么覺特別多?”
陳安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姆瘩g說,“冬天不睡覺,什么時候睡?!?
結(jié)果在浴缸里洗著洗著就睡著了,最后還得是章時年把人抱回去的。
“真的胖了。”這是章時年親自體會過后得出的最直觀的體驗。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窗外就是大霧彌漫的天氣,陳安修在院子里伸個懶腰,綠島經(jīng)常有這樣的天氣,看著像霧,其實是那種很細(xì)很密的雨,薄薄的,人在這雨里走一會,幾乎讓人沒什么感覺,但時間長了,衣服不知不覺就濕透一層。不過在這細(xì)雨中,墻外紅色的耐冬花倒是開得更好了。
“安修,吃飯了?!狈綃鹱龊蔑埑鰜砗八?。
“今天是吃什么,方嬸?!?
“昨天聽你說面棋子,今天早上就做的面棋子?!?
“太好了,方嬸,正想吃這個呢?!弊蛱斐曰鹜蕊灥臅r候,兩人說著說著就說到這里了,倒也沒有特別想吃,不過大冬天熱乎乎的吃碗面棋子還是很不錯的享受,特別是方嬸在里面放了一堆好料。
陳安修拿勺子翻翻,有西紅柿,木耳,油菜,酸菜心,鴿子蛋,炒過的肉末和蘿卜纓子咸菜,放了這么多東西,湯當(dāng)然又鮮又濃。
去公司的路上,章時年就說,“方嬸現(xiàn)在對你,比對我這個雇主還好?!?
陳安修臉皮厚厚的自吹自擂說,“主要是因為我天生人緣好啊?!狈綃疬@人其實對他一直還不錯,就算在知道他和章時年的關(guān)系后,也沒怎么改變,可能對雇主的私生活,人家也不太關(guān)心。有時候下山,他也會順手稍些小飯館自己做的東西給她,辣椒醬,螞蚱醬,小咸菜之類的,前些天做臘味,還送了她好些臘腸和一只風(fēng)干兔子。
寫字樓的入口處有人影一閃而過,陳安修閉目養(yǎng)神沒看到,但是章時年看到了,眼神微微一沉。
“于特助?!标惏残奚蠘莵恚χ陀趤喦啻騻€招呼。他現(xiàn)在沒事的時候,也會跟著章時年到這里坐坐,于亞青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秘書升為特助了,不過不是章時年的特助,是這里綠島泰恒的總經(jīng)理特助。但章時年比較習(xí)慣她,所以她現(xiàn)在暫時還留在董事長辦公室這邊幫忙。
于亞青抬頭,看到陳安修身后的章時年,起身,到嘴邊的安修就自動換成了,“董事長,陳先生,早。”喜歡八卦的人一般都自備一套雷達(dá)感應(yīng)設(shè)備,所以現(xiàn)在于亞青的目光很快就鎖定在兩人左手上款式明顯是一對的戒指上了,無名指啊,無名指啊,這代表著什么,這消息太具有爆炸性和可傳播性了。
陳安修總覺得被某種火燙熱情的目光閃了一下,但抬眼看過去的時候,于亞青還是那副面帶微笑,穩(wěn)重得體的樣子,甚至還朝他點了點頭。自從知道于亞青幫忙打了那個電話后,他一直對這人挺感激的,所以當(dāng)下也沒有多想。
目送他們進(jìn)門后,于亞青將手頭著急的事情飛速做完,第一時間把這消息傳播出去了:**oss被人訂走了。反正老板很早就承認(rèn)過這件事了,這次敢把戒指戴出來,明擺著就是公開的意思嘛,所以給他們八卦一下應(yīng)該也沒什么吧。于是不到中午的時間,綠島泰恒的所有人都知道了,**oss和以前陳助理的好事成了,羨慕,妒忌,眼紅的,全都有,但這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了。
趁著陳安修去衛(wèi)生間的功夫,章時年給于亞青打電話,讓她找保安把守在門口的那人趕走。
陳安修上完廁所,整理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的戒指啊。
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對戒指,買重了,之前等不到章時年表態(tài),他就去買了一對戒指,想著這種事情誰開口不是開口啊,本來想的挺好,等章時年睡著了,他就直接給人套在手指上,造成既定事實,可章時年有睡前看書的習(xí)慣,他最近又渴睡,結(jié)果就是章時年還沒睡,他已經(jīng)呼呼睡著了,機(jī)會就這樣一次次失去,直到昨天,章時年的戒指套在他手指上了。
導(dǎo)購員對這個年輕的男人印象還挺深,一是因為這人相貌出色讓人不會很快忘記,二來就是那天這人在店里來來回回徘徊一下午卻什么不問,什么不買,差點讓她以為是搶劫來踩點的,直到快下班,店里人少的時候,他才過來問,有沒有男士對戒?他們只有男女對戒,于是她給這人推薦了兩枚款式相同的男戒。
“真的不能退了?”陳安修再次跟人確定,他自己戴什么樣的戒指倒是無所謂,但是他怕章時年戴太次的讓人笑話,特意找了家品牌大店買的戒指,兩個戒指就花了他三萬多,事先沒打算退,也沒問,現(xiàn)在好了,原來戒指不能退。
導(dǎo)購員也注意到他手上有一個了,“很抱歉,先生,我們有規(guī)定,如果沒有質(zhì)量問題,售出的戒指是不能退的,如果有其他不合適的地方,我們可以給你調(diào)換?!?
店面的經(jīng)理以為他們有爭執(zhí),也過來了,態(tài)度非常和氣,但答案是一樣的,可以調(diào)換不能退,但目光落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就是一頓。如果他沒看錯,這個人手上的戒指出自他們品牌的首席設(shè)計師之手的專門定制,能請得動這位世界頂級珠寶設(shè)計師的人,竟然來他們店里買了東西,還要退,這事怎么這么奇怪?
“先生,請您稍等一下,我請示一下上面?!钡昝娼?jīng)理破天荒松了口。連原先的導(dǎo)購員都奇怪的多看了他幾眼,電話打上去,情況一說,上面很快做了決定,如果戒指沒問題的話,就退吧,沒必要得罪大客戶。
于是陳安修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戒指就這么退了。
他們的事情就此定下來,陳安修在山下住了幾天,章時年就出國了。
*
孫曉吞吞口水,看陳安修一邊看電腦,一邊又往嘴里丟了一顆酸梅。這些酸梅是他下山買的,本來是買來給客人當(dāng)飯前小甜點的,當(dāng)時他嘗著還挺甜,結(jié)果買回來再嘗,酸死人了,客人沒幾個受得了這酸味,本來都打算丟掉了,沒想到陳哥竟然好這口,他沒吃,現(xiàn)在光聞著這味道嘴里就直泛酸水,他實在忍不住問,“陳哥,你不嫌酸???”
“還行啊,不怎么酸?!庇锌腿嗽儐柵D鴨的事情,他直接丟了兩顆酸梅到嘴里,接著打字聊天。
“這還不酸啊,吃一顆酸的牙都倒了。”
陳安修嚼著酸梅說,“你有空在這里看我,不如出去點點臘鴨還有幾只,這個客人要地很多?!?
“行,那我出去看看?!睂O曉走到門口,看到林長寧進(jìn)來,就打了聲招呼,“林叔?!?
“小舅,你來了啊?!?
林長寧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忙著呢?”
“也不是很忙,就是最近買臘味的挺多的?!遍_了兩臺電腦,有時候還忙不開,“小舅,吃酸梅。”他把手邊的酸梅盤子推到林長寧那邊。
林長寧捻了一顆放在嘴里,還沒等他咬開呢,滿嘴的酸味就在嘴里泛濫開了,這也太酸了,好不容易咽下去,趕緊拿杯水沖了沖??粗惏残抟活w接著一顆的往嘴里送,他的神色若有所思。他最近是聽姐姐說,壯壯最近精神不大對,有事沒事往床上一趴就睡著了,每天都很累的樣子,有次吃了一盤回鍋肉,吃完了,轉(zhuǎn)頭就吐了。再結(jié)合現(xiàn)在嗜酸的跡象,他實在不得不往那方面考慮,他看看四下無人,“壯壯,我問你件事?!?
“恩?小舅,你說?!?
“你是不是有了?”
陳安修十指如飛地敲擊著鍵盤,一心二用地問,“有什么?”
“肚子里有孩子了?!?
陳安修嘴里的酸梅吧嗒掉出來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