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謙想開口,樓南已經(jīng)接過話說,“這份記錄是我們從醫(yī)院的檔案室里找出來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林長寧很可能是你的親生爸爸,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
陳安修明白,親生爸爸,就是生他的那個爸爸,小舅,爸爸?明明是兩個人怎么可能聯(lián)系到一起的。那個人,他甚至一點都不熟悉,怎么可能是他的爸爸呢?他爸爸明明叫陳建明,是個普通的農(nóng)民,他媽媽叫林英,是個普通的中學(xué)退休教師。在他人生前二十八年的時間里,他一直是這么認(rèn)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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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修,這件事,我再幫你確認(rèn)一下?!眱扇藦臉悄霞依锍鰜?,今晚的月色不錯,兩人沿著花間的小路走回去。
陳安修的手機(jī)響,他拿出來看看名字名字沒接起來,章時年看到屏幕上閃動著兩個字,小舅。
“我想回山上一趟,噸噸今晚就留在你這里吧?!?
“我送你上去?!闭聲r年不容拒絕的說,他不放心安修這樣走,因為他知道安修和父母的感情有多深,安修當(dāng)初提分手,父母的因素雖然不是主要的,但絕對影響過他。感情越深,內(nèi)心此時的起伏就越大。
陳安修和章時年回去的時候,林長寧正在建材店門口坐著等他們父子。
在溫哥華的酒店里見過一次,林長寧對章時年還有一點印象,意識到噸噸和這人的容貌相似度,他瞇了瞇眼。
章時年自然也是認(rèn)識他的,“林先生?!闭媸翘煲馀?,這人竟然是安修的父親,看他的年紀(jì),當(dāng)年生下安修的時候應(yīng)該歲數(shù)也不大。
林長寧禮貌地點點頭,轉(zhuǎn)頭問陳安修,“噸噸呢,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
“小舅,你把右手臂給我看看行嗎?”小舅常年穿著長袖衣服,他從來沒留意過這人的臂彎里是否有那個記號。
林長寧不清楚陳安修知道了什么,從他的神色中也看不出一絲端倪,“你想知道什么,壯壯?”
陳安修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我想知道小舅有沒有生過孩子?!?
小鎮(zhèn)上入夜后。街道上靜悄悄的,偶爾見到一兩只流浪狗和流浪貓在路邊經(jīng)過,好一會,三個人都沒說話,最后還是林長寧先開口的,“有,有過一個孩子?!?
陳安修又問,“那個孩子還活著嗎?”
林長寧點頭。
“那我能問問,他現(xiàn)在什么地方嗎?”
有了前面的兩個問題,第三個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回答了,林長寧抬頭看他,一字一句說,“二十八年前,我交給別人撫養(yǎng)了?!?
陳安修沒說話,只是盯著他看了一會,看地前所未有的仔細(xì),林長寧心里知道,壯壯還是知道了,雖然他不明白這真相他是從何的得知的。“你還有什么話要問我嗎?”哪怕是責(zé)怪的話。
陳安修卻說,“沒有了?!笔虑橐呀?jīng)足夠清楚了,他知道結(jié)果就行,至于過程,他興趣不大,現(xiàn)在的父母養(yǎng)了他二十八年,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壯壯……”看著孩子疏離的態(tài)度,林長寧下意識想去解釋什么,可他又能解釋什么呢,所有的解釋在事實面前都這么蒼白無力。
“小舅,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今晚就不在這里睡了?!?
林長寧看他開門,上車,然后毫不猶豫的離開。
“要送你回家嗎?”章時年問。
“先在路邊停停吧。”現(xiàn)在回去萬一在爸媽面前露出點什么來,就不好了。
陳安修還記得章時年的氣管不好,下車抽了半包煙,等他還想繼續(xù)的時候,章時年從后面把他的煙抽走,“抽煙并不能解決問題?!?
陳安修回頭笑看他,“那我們來做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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