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吼著一拳又一拳轟向劍光,可每一次攻擊,都只是讓劍陣的煉化速度更快一分!
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一道急促的傳音驟然刺入薛冥的識海。
“盟主!大事不好——!”
他猛地低頭,只見腰間的血煞傳信玉符正瘋狂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嗯?”
薛冥神識一掃,玉符中立刻傳來血煞盟三長老凄厲的嘶吼。
“盟主!合歡密宗突襲我血煞盟!護山大陣已破,他們……他們正在血洗我盟!”
“什么?!”
還未等薛冥反應,第二枚傳信玉符緊接著亮起。
六長老的聲音充滿絕望。
“我們血煞盟就要被滅門了,速歸!”
轟!
薛冥腦海如遭雷擊,而緊接著,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十幾枚傳信玉符,此刻全部亮起猩紅血光,每一枚都在瘋狂震顫,仿佛垂死掙扎的哀鳴!
“合歡密宗那幫妖人正在搶奪我們千萬年的積累!”
“薛冥!你害死我們了!早知道就不該招惹扶搖宗!”
“快回來!總壇的藏寶閣被攻破了!”
一道道絕望的求救聲在薛冥識海中炸開,每一道傳音都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轟鳴的爆炸、以及合歡密宗猖狂的大笑。
薛冥渾身煞氣劇烈翻涌,面容扭曲到了極點。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劍陣中的鳳九。
“鳳九,你竟然想要覆滅我血煞盟!”
原本他只是以為鳳九想要殺了他,卻沒想到鳳九想要的是整個血煞盟從神界消失。
他不過是想要扶搖宗給他一個交代,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要滅他全盟。
豈料,此時的鳳九卻下意識看向了始作俑者。
順著她的目光,薛冥這才明白,原來算計他的人是李令歌!
“是你!”
李令歌立于劍陣中央,神色平靜,只是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薛盟主,現(xiàn)在才明白?晚了!”
他抬手一揮,劍陣威能再度暴漲,混沌劍氣如天罰般轟然壓下!
而與此同時,薛冥腰間的傳信玉符仍在不斷亮起,血煞盟長老們臨死前的哀嚎,一聲比一聲凄厲。
轟!
“李令歌,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聲震天巨響,薛冥的身軀在劍陣中心轟然炸開,化作漫天血霧!
然而,就在血霧即將被焚天烈焰徹底煉化的剎那,一縷詭異的黑氣悄然遁出,瞬息間穿透劍陣縫隙,消失在天際!
鳳九眸光一凝,正要追擊,卻聽身后李令歌忽然開口:
“師尊,不必追了?!?
她回頭望去,只見李令歌手中那枚合歡令牌正閃爍著妖異的光芒,而他的嘴角,竟浮現(xiàn)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等他回到血煞盟,自然會有人要他神魂破散?!?
鳳九微微頷首,而后開口道。
“現(xiàn)在,我們應該去血煞盟收割了?!?
……
血煞盟總壇,黑云壓頂。
原本籠罩整座山脈的護山大陣,此刻已然支離破碎。
一道橫貫天地的巨大裂痕將陣法光幕生生撕開,殘余的陣紋如垂死掙扎的毒蛇,在虛空中抽搐閃爍,最終徹底崩散。
轟!
又是一聲震天巨響,血煞盟山門處的千丈石碑轟然炸裂,碎石飛濺中,一道修長的身影踏著漫天煙塵緩步而來。
張先宗身著墨色長袍,衣袂無風自動,俊美陰柔的面容上帶著令人膽寒的笑意。
右手五指微張,一縷縷粉紅色的霧氣在指尖繚繞,看似旖旎,卻讓沿途觸碰到的血煞盟弟子瞬間化作白骨。
“張先宗!你竟敢偷襲我血煞盟,你就不怕盟主歸來,找你算賬嗎?!”
一位血煞盟長老目眥欲裂地沖出,手中血刀斬出百丈刀芒。
“聒噪!”
張先宗眼皮都未抬,左手隨意一揮。
“噗——”
那長老的頭顱突然炸開,無頭尸體還保持著前沖的姿勢。
直到死亡降臨的剎那,他都沒看清自己是怎么死的。
“殺!一個不留?!?
隨著張先宗輕描淡寫的命令,身后數(shù)幾十位長老,數(shù)萬合歡密宗弟子如潮水般涌出。
這對于他們來說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所以對于普通弟子來說更像是歷練。
因為薛冥帶走的十八位長老本就是血煞盟最頂尖的戰(zhàn)力,再加上有張先宗在,但凡有點實力的長老,都被他盯上了。
一陣粉紅色的合歡瘴氣彌漫全場,被籠罩的血煞盟弟子先是面露癡笑,繼而七竅流血,在極樂中化為枯骨。
“快啟動血河大陣!”
殘存的血煞盟長老們倉皇結(jié)陣,一條血色長河自地底涌出,試圖阻擋合歡密宗的攻勢。
張先宗終于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這才有點意思。”
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浮現(xiàn)一朵妖艷的粉色蓮花。
蓮花旋轉(zhuǎn)著升空,每轉(zhuǎn)一圈就放大十倍,轉(zhuǎn)眼間便化作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
“破!”
蓮花輕輕落下,伴隨著一陣轟鳴,血河瞬間蒸發(fā)。
結(jié)陣的眾長老同時噴出一口鮮血,他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元嬰正在不受控制地歡愉震顫。
“不!我的修為……”
“停下!快停下!”
“張先宗,你會后悔的!”
在凄厲的慘叫聲中,這些長老的肉身如鮮花般綻放,每一寸皮膚都開出妖艷的紅花,最終化作一地糜爛的花泥。
張先宗踏著滿地尸骸走向血煞盟主殿,所過之處,無論是拼死反抗的弟子,還是跪地求饒的長老,統(tǒng)統(tǒng)在合歡瘴氣中扭曲著化為枯骨。
當他推開主殿大門時,最后一名留守的長老正瘋狂往傳信玉符中灌注靈力。
“盟主!快回援!我們撐不——”
聲音戛然而止!
張先宗輕輕抽回貫穿對方咽喉的手指,舔了舔指尖的鮮血,對著尚在發(fā)光的玉符柔聲道:
“薛盟主,你的老巢我收下了?!?
說罷,五指一握,玉符連同那位長老的頭顱一起炸成漫天血霧。
一道黯淡的血影劃破天際,如喪家之犬般倉皇墜落在血煞盟的山門之前。
薛冥的殘魂勉強凝聚成人形,當他抬起頭時,神魂俱顫,險些潰散。
血!
到處都是血!
曾經(jīng)巍峨的山門已經(jīng)坍塌,巨大的血煞盟石碑只?;芽谔庍€在滴落著未干的血漿。
臺階上鋪滿了粘稠的血漿,像是一條猩紅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薛冥踉蹌著向前走去,殘魂在風中明滅不定。
他看見山道兩側(cè),昔日威風凜凜的血煞衛(wèi),此刻都變成了扭曲的尸體。
有人被生生撕成兩半,有人渾身長滿妖艷的紅花從內(nèi)而外爆開,還有人保持著跪地求饒的姿勢,卻只剩下一張完整的人皮……
“誰干的,給我滾出來!”
他的聲音在顫抖,殘魂因為極度憤怒而不斷扭曲。
當他來到主廣場時,終于看到了最觸目驚心的一幕。
九根青銅柱巍然矗立,每根柱子上都釘著一具尸體。
那是留守總壇的九大長老,他們被活生生地釘在柱頂,胸口被剖開,內(nèi)臟被掏空,空洞的眼眶還在流淌著血淚。
最中央的柱子上,懸掛著一面血色大旗,上面用金線繡著幾個刺目的大字:
“合歡密宗,到此一游?!?
“張!先!宗!”
薛冥瘋狂地沖向主殿,卻在踏入殿門的瞬間僵在原地。
大殿中堆積著數(shù)百顆頭顱,全都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門口。
“啊啊??!”
薛冥的殘魂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咆哮,整個血煞盟廢墟都在他的怨氣中震顫。
血池沸騰,殘尸抖動!
他顫抖著抬起手,想要觸碰自己的尸體,卻在接觸的瞬間,看到尸體胸口插著一塊玉簡。
玉簡上只有一行小字:
“下一個,就是你!”
殘魂徹底暴走,滔天血煞之氣直沖云霄。
薛冥的殘魂猛地轉(zhuǎn)身,猩紅的魂火在空洞的眼眶中瘋狂跳動。
當他看清來人時,魂體驟然扭曲,發(fā)出凄厲至極的尖嘯。
“是你們……都是你們!”
鳳九纖塵不染地踏過血泊,每一步都在污濁的血地上綻開一朵冰蓮。
張先宗則慵懶地倚在殿門處,指尖把玩著一朵妖異的合歡花,似笑非笑。
李令歌沉默地站在二人身后,漆黑的眼眸倒映著滿殿血腥。
“喪家之犬的哀嚎還真是動聽?!?
這句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薛冥的理智。
“好得很!”殘魂突然平靜下來,聲音卻讓人毛骨悚然,“既然本帝一無所有……”
他猛地張開雙臂,殘魂轟然炸開,化作萬千血色符文!
“那就一起毀滅吧!”
“神魂為引,血煞為祭!”
整座血煞盟廢墟突然劇烈震顫!
地面裂開無數(shù)溝壑,那些堆積如山的尸體,流淌成河的血漿,全部化作粘稠的血霧升騰而起。
天空中烏云瘋狂旋轉(zhuǎn),形成一個直徑千里的恐怖漩渦。
“邪神!你聽到我的呼喚了嗎!”
鳳九臉色驟變。
“他在召喚域外邪神!”
無數(shù)血霧在漩渦中心凝聚,竟在空中構建出一座巍峨的鮮血祭壇!
祭壇通體由骸骨壘成,每一根骨頭上都刻滿扭曲的邪紋。
九根青銅巨柱從虛空降臨,柱身上纏繞著嘶吼的怨魂。
最可怕的是,祭壇中央漸漸浮現(xiàn)出一道模糊的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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