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被這樣親昵的稱呼，讓表情嚴(yán)肅的小姑娘懵了懵。
于是這個對話的空隙里，家俊溪終于得了可以插話的縫子。
他表情不善地黑下臉：“你們兩個一唱一和上癮了是吧。病還看不看、眼睛還治不治了？”
唐染驚訝地回頭：“你要給我治眼睛嗎？”
駱湛倒不意外，似笑非笑望過去。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給你接診這樣的話了？”家俊溪哼了聲，“而且按你想的，不然我真讓駱湛跪到醫(yī)院門口去嗎，那我這醫(yī)院還開不開了？”
這轉(zhuǎn)折太突然，唐染沒回神。
“還有，”家俊溪冷笑，“你也太低估他的能力。被他知道我在哪兒，那駱家想折騰一個醫(yī)生不就是翻個巴掌的事情?！?
駱湛淡定地接：“家院長重了?！?
家俊溪嗤聲，不以為然。
到此時唐染才恍然——
家俊溪只是要駱湛服軟。駱湛也知道這一點。他們之間互相默契。
至于方才駱湛說的那些話，分明只是拿來逗她一個人的。
小姑娘癟了癟嘴，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她乖乖地坐下來，配合著家俊溪回答眼睛病況的問題，開始了初步診療。
以“可進(jìn)行眼.角.膜移植手術(shù)”為最終結(jié)論，正中午時，診療結(jié)束，駱湛帶著唐染離開了家俊溪的辦公室。
家俊溪難得還親自送了他們一段，不過顯然不是為駱湛——從辦公室出來的一路上，家俊溪都在囑咐唐染，在等待眼.角.膜捐贈的期間，她需要為隨時可能到來的手術(shù)做哪些準(zhǔn)備工作。
最后，家俊溪停在前臺，“回去以后，一定要按我說的做，記住了嗎？”
“記住了，”唐染點頭，“謝謝叔叔?！?
家俊溪玩笑：“現(xiàn)在不是小氣的叔叔了？”
唐染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家俊溪又看向駱湛，他臉上笑意淡了淡，皺眉：“我是沖著這小姑娘這么點年紀(jì)眼睛就不好，看她怪可憐，這才答應(yīng)接診的?！?
駱湛點頭：“我知道?！?
家俊溪輕哼了聲：“你既然不是她男朋友，那她家人怎么沒來，反而讓你來了？”
這個問題戳到了唐家最核心也敏感的秘密。
唐染和駱湛同時沉默。
家俊溪沒察覺到，也沒當(dāng)回事，繼續(xù)接著自己的話頭往下說：“她還沒成年，到正式手術(shù)肯定是要監(jiān)護(hù)人簽字的，你來不行——下次讓她爸爸來吧?！?
駱湛仍是沉默。
家俊溪這才察覺異樣，“怎么，唐世新就算是管著唐家產(chǎn)業(yè)，日理萬機(jī)，也不至于到了連陪女兒做個手術(shù)的時間都抽不出來的地步吧？”
唐染不想駱湛為難，主動開口：“他是……有點忙，一定要他來簽字嗎？”
“當(dāng)然了，不然哪個醫(yī)院能負(fù)起隨便動手術(shù)的責(zé)任？”家俊溪突然想起什么，皺眉，“不說我還忘了奇怪，你眼睛的情況拖了這么久，以唐家這樣的背景，怎么會一直沒給你安排治療手術(shù)呢？”
“……”
空氣更加沉寂。
駱湛面上原本的笑意早已淡去，此時那雙黑漆漆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封似的涼意。
家俊溪越發(fā)不解。
直到半晌過去，低著頭的小姑娘輕聲開口：“唐家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我和駱駱認(rèn)識……所以駱駱之前才隱瞞了。希望叔叔你不要誤解他，也不要說出去。”
這短暫的幾秒里，家俊溪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觸到了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
他表情頓時尷尬，望向小姑娘的眼神也更同情。再開口時，連語氣他都小心斟酌了一遍才敢出聲：“原來這樣，那難怪……不泄露病人隱私是醫(yī)生基本的職業(yè)道德，你放心吧?！?
唐染點頭：“謝謝叔叔?！?
“不過，”家俊溪皺眉，“你剛剛說，唐家不知道你和駱湛認(rèn)識？”
“嗯。”
家俊溪看向駱湛：“駱家也不知道你們認(rèn)識，所以你才通過藍(lán)景謙那邊找到了我，而不是直接動用駱家的勢力？”
“……”
如果換了另一個人問出這樣的問題，那駱湛大概早就懶得理對方了。
但此刻面前站著的畢竟是以后要為唐染拿手術(shù)刀的人，所以駱湛皺了皺眉，還是開口了：“除了matthew和我的兩個朋友，沒人知道?！?
家俊溪皺眉問：“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世交家庭之間的囑托。先不說到手術(shù)那一步，只說小姑娘眼睛前期治療這件事，駱湛你真做得了主？——你至少有個合理的名號，不然我可不敢下診斷書?！?
唐染：“他可以做主的?！?
家俊溪：“以什么身份？”
唐染猶豫地問：“朋友行嗎？”
家俊溪一聲冷笑：“不行，下一個?！?
唐染苦思冥想，突然想到什么。
小姑娘抬頭，小心翼翼地問：
“那，準(zhǔn)姐夫？”
駱湛：“？”
家俊溪：“？”
作者有話要說：家俊溪：……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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