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氣熏天的豬圈里只養(yǎng)著一頭半大的豬,大丫娘一動不動地蜷縮在角落里,懷里抱著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
“娘。”大丫頭沖進(jìn)豬圈,心疼地?fù)崦锉鶝龅哪槨?
大丫娘聽到動靜,吃力地睜了睜眼睛,虛弱地喚了一聲:“大丫,快走吧……快走……”
“娘,我們請了神仙公子,他會治好你的?!贝笱究奁?,用了渾身的力氣想把她扶起來。
“先把人抬出來?!崩钅姐秸驹谪i圈外,皺著眉,輕輕揮了揮手。
侍衛(wèi)們大步跨進(jìn)豬圈,把在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大丫娘從豬圈抱了出來。二丫沖進(jìn)屋里,抱了床被子來放到院中的大木桌上,侍衛(wèi)趕緊把嬸子放到棉被上。
火把將院子照得亮堂堂的,眾人這才看清大丫娘的模樣,她披頭散發(fā),臉上全是血污。衣服破破爛爛,被打得遍體鱗傷,尤其是裙子已經(jīng)被血染成了黑褐色。她懷里抱著一個已經(jīng)沒了氣的嬰兒,那孩子也是渾身青紫,好不可憐。
溫舒的怒火蹭地一下又冒了出來,握著劍的手狠狠收緊,轉(zhuǎn)過頭,殺氣騰騰地看向了那對惡毒的母子。
大丫爹和大丫奶奶站在一邊,壓根沒看溫舒,只是連聲催促李慕憬趕緊拿錢買參。
锃地一聲,兩把利劍出鞘,抵在了母子二人的咽喉上。
“??!”大丫奶奶嚇得一聲尖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扯著嗓子嚎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強(qiáng)盜??!”
她嗓門大,叫得又凄慘,很快左鄰右舍的人都趕來了,舉著火把,挑著燈籠,圍在了院門口。瞧見院中站了好些拿著刀劍的人,眾人都嚇住了。
“官府辦案?!笔绦l(wèi)拿出令牌,對著門外的人舉起,朗聲道:“叫村長來?!?
聽到官府二字,眾人趕緊又退開了幾步。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兒拎著一只燈籠走進(jìn)來,朝著幾人作了個揖,小心翼翼地問道:“幾位官爺,這家人是犯了什么事?”
“殺人?!笔绦l(wèi)指著大丫娘說道。
“???”村長嚇了一跳,揉揉眼睛,看向了大丫娘,猶豫道:“這是大丫娘?她不是難產(chǎn)死了嗎?”
“她還活著,孩子死了。而且一個生產(chǎn)的婦人,為何會被打得血肉模糊?”李慕憬走上前來,逼視著村長質(zhì)問道:“你身為一村之長,村中發(fā)生如此慘絕人寰之事,你會不知情?”
“這、這……”村長哪里見過李慕憬這樣有氣勢的人,抹了把汗,囁嚅道:“這大丫娘是李家的媳婦兒,她生不出兒子,被婆婆責(zé)訓(xùn),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李慕憬清俊的臉上蒙上一層怒氣,冷聲道:“好一個人之常情,我竟不知這世間還有如此人情?!?
“大人息怒?!贝彘L趕緊又行了個禮,賠著小心說道:“這李家一連生了四個女兒,香火斷了,也怨不得李家動怒?!?
“閉嘴?!崩钅姐揭宦暸狻?
村長嚇得猛地打了個激靈,再沒敢吱聲。
“既然你講不清道理,那就請縣官來處理此事?!崩钅姐睫D(zhuǎn)頭看向屋內(nèi),厲斥道:“屋里的那個,還不出來!”
里面磨蹭了一會兒,走出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穿了身水紅的衣裙,發(fā)髻半散,一身風(fēng)流模樣。
“這不是張寡婦嗎,她怎么在這兒?!比巳豪镉腥苏J(rèn)出了女子,小聲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