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城樓,只聽得潺潺水聲,星星點點的光線從青石磚墻上漏了進來。細看去,卻不是縫隙和小洞,而是用了厚厚的白水晶做的透亮小孔。
“城樓機關(guān)守將是世襲的,”郡守引著裴琰到了一道青石大門前,指著門上的一處花紋說道:“按此處,門上會開一個通話口,守將會先確定身份,再決定能不能開門。守將有自主權(quán),他們?nèi)舨婚_門,這青石大門從外面是打不開的?;鸸?、水攻,對他們都無效?!?
“若守將叛變呢?”裴琰問道。
郡守猶豫了一會,說道:“那就看良心。”
良心這東西,還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咔地一聲,青石大門上的小窗開了,露出了兩只精亮的眼睛。
“徐守將,這位是永驍王殿下,快把門打開。”
“殿下恕罪,機關(guān)設(shè)立之日,下官的家族便領(lǐng)命駐守,外人不得進入此門?!笔貙⒄f完,啪地一聲,把小窗給關(guān)上了。
裴琰吃了閉門羹!
“徐守將,不得無禮?!笨な刳s緊又拍起了那處花紋。
“姓徐?”裴琰問道。
“正是。”郡守連忙回道。
這就有趣了,若是姓徐,那很有可能是溪山后人。齊霽風可知道這守將的來歷?若他知道,為何未幫齊郡王召集溪山族打開昌城?這門內(nèi)之人,又可否知道世間還有溪山族?
啪地一下,門上的小窗又開了,那雙眼睛威嚴又冷酷地盯著外面看著。
“本王的妻子是溪山族后人,她的外祖是苦寒城長房一脈?!迸徵粗@雙眼睛,慢聲道:“她母親姓徐?!?
又是啪地一下,小窗關(guān)了。
裴琰嘴角抽了抽,這溪山族全是這暴脾氣?
“王爺,不如先去府衙坐坐,讓下官再勸勸他?!笨な夭林浜?,無奈地說道。
“不必了,不進去也行。有徐守將鎮(zhèn)守如此,是國之大幸?!迸徵ǖ卣f完,轉(zhuǎn)身就走:“我們走吧,去看看別處布防?!?
“是?!笨な卮蟛阶叩角懊?,帶著裴琰繼續(xù)往里面走。
青石大門上的窗子又打開了,那雙眼睛盯著裴琰的身后久久地看著。
轟轟的機關(guān)轉(zhuǎn)動聲從窗子里傳出來,在幽暗的通道里回蕩不停。
到了城墻上,裴琰剛邁出兩步,一個小蘿卜頭兒又撲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到他面前,抱著他的腿就喊:“飛蛾大人,你就收下我吧,我可厲害了,我會翻跟斗,我還吃得多?!?
吃得多?
“張酒陸你要收徒弟嗎?”裴琰往身后看。
張酒陸和白簡一行人去了城中醫(yī)館,全身傷口處理了一遍。此時張酒陸腦袋上包了厚厚的白布,臉上脫了好大幾塊皮,涂著草藥,模樣看著很駭人。
“小公子,我們王爺?shù)耐降懿皇悄敲春卯數(shù)??!睆埦脐懗惺郑骸澳阋灰鑫彝降?,我也吃得多?!?
“你也是飛蛾大仙的座下童子?”小男娃猶豫不決地問道:“若你也是,那我就當你徒弟?!?
反正先纏上一個,成了飛蛾大仙的座下弟子,何愁學不會變成大飛蛾子的本事。
“王爺恕罪,這是我的小孫子,傅崢,自打王爺救下他后,他總說是飛蛾大仙救的他?!笨な睾诡?,拱著拳朝著裴琰連連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