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走過來的巳爺望去,突然就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她這男人,貌若謫仙,冷峻傲嬌,隨便往哪一站,哪怕什么都不做,那一身拒人千里的氣息就能讓人背寒毛聳,要是再帶點情緒,那就像殺神附身,凜凜威壓能把人憋得大氣都不敢喘。
所以別說柳元杰直接被嚇跑,就算四周的路人,都沒敢靠近過來看熱鬧,且對他的關注遠遠多過柳元杰這個作惡的人。
想來如何不令人發(fā)笑?
她主動牽起他的手,打算帶他離開現(xiàn)場。
可突然,余輝惱火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放手!”
她側目望去,這才認真注意到那個被柳元杰欺負的女子。
十五六歲的模樣,雖芒屩布衣,但身段纖美,容貌秀麗。
“大英雄,多謝您搭救,小女子無以為報,若大英雄不嫌棄,小女子愿追隨大英雄左右,為奴為婢侍奉您?!迸涌粗懬?,但說話干凈利落。
然而,余輝本就黝黑的臉像烤糊的土豆似的,惡狠狠地瞪著她,“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女子拉著他的衣角不放,仰著秀麗的臉龐望著他,“大英雄既然不屑小女子服侍,那小女以身相許,可好?”
余輝臉糊得更厲害。
就連柳輕絮都有種被雷劈的感覺,上前一步,說道,“姑娘,我們也沒做什么,你不必如此。”
她就納悶了,古代女子不該矜持保守嗎,動不動就以身相許,這叫怎么回事?
遇上單身的還好,要是遇上有家室的,難不成還要娶她做二房?
再說了,要報恩,找她呀,她可是給了柳元杰一巴掌的!
“可是你們幫了我,我就該報恩吶!”女子很倔強,看了柳輕絮一眼后,又巴巴的注視著余輝。
“我們不稀罕!”余輝咬牙拒絕。
他雙手攥著拳頭,要不是對方是個女子,估計他能給對方一拳頭,直接把對方打趴在地。
柳輕絮眼抽地盯著那女子,又勸道,“姑娘,我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趕緊回家吧?!?
“我……我沒家。”女子突然松開余輝的衣角,用手背擦起了淚水,嚶嚶哭起來,“我是來京城投親的,可是親戚遷去外地,我找不到他們了……又遇上那個登徒子想調(diào)戲我,還讓我把包袱也弄丟了……”
她一放手,余輝如踩到了大便,立馬跳出好幾步遠,并且不停的捋衣角,就像女孩的手有毒似的。
他這嫌棄勁兒柳輕絮看得也是好笑。
活該他單身!
真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不過這不是重點,眼下她得想辦法把女孩打發(fā)掉才行。隨即她從懷中摸出幾粒散碎銀子,抓起女孩的手,放到她手中。
“這點銀子你拿著,先去買點吃的吧?!?
“……呃。”女孩也沒拒絕,只是看了一眼銀子后,又眨巴著眼望向余輝。
柳輕絮柳眉挑了一下。
咋的?
她該不會看上余輝了吧?
可瞅著余輝的反應,那就是跳閘的開關,完全斷電。
而這女孩,明顯也是巧眉眼做給瞎子看——白搭!
“姑娘保重,我們走了?!苯邮艿剿葼敳荒蜔┑难凵癜凳竞?,她趕緊給女孩揮手,然后跑到巳爺身邊。
余輝大跨步跟上他們,生怕被他們丟棄似的。
女孩見他們走,在原地愣愣地望著了許久,眼見他們快要不見了,趕緊拔腿朝他們追去。
“王妃,屬下看,還是找個地方歇一歇吧?!庇噍x突然提議。
柳輕絮如何不知道他的目的?瞄了一眼后面,她笑著打趣,“怎么的,你個大男人,還怕人家小姑娘吃了你?”
“王妃……”余輝繃緊了臉。
“王爺,你覺得呢?”柳輕絮別有深意的朝自家巳爺挑眉。
燕巳淵看向余輝,突然勾唇,“你也老大不小了。”
余輝頓時內(nèi)傷般地捂住胸口,哭喪著臉道,“王爺,您怎么和王妃一樣不正經(jīng)了呢!屬下對女人可不感興趣!”
“噗!原來你喜歡男人?。俊绷p絮直接笑噴了。
“……?!”余輝一張臉剎那間又焦糊了。
燕巳淵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還接了一句,“以后離本王遠些,免得王妃誤會?!?
?!
余輝徹底化成了黑炭!
柳輕絮都快笑死了,哈哈拉著燕巳淵趕緊走。
至于尾隨他們的女孩,不是說他們沒有同情心,而是不想多事。柳輕絮給的銀子雖然不多,但足夠女孩好一陣子不挨餓,對于萍水相逢的人,她能做到的只有這些。
沒多久他們到了賭坊。
雖然賭坊還在原來的位置上,但找不到曾經(jīng)的半點影子,從梁到瓦全是新的,表面上看著嶄新氣派,可柳輕絮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那晚蕭玉航跪在她跟前哭得慘兮兮的,也不完全是為了搏同情,可以想象賭坊當時被毀得有多厲害。
燕容熙那王八羔子,居然還想求原諒?
原諒他大爺!
“阿巳,賭坊新開,要不要重新取個名字?”
“‘笑笑賭坊’,如何?”她隱忍的情緒燕巳淵都看在眼中,輕摟著她肩,他低聲提議。
“嗯,就叫‘笑笑賭坊’?!?
“王爺,為何要取名‘笑笑’?”余輝不解的問道。
“不叫‘笑笑’,難不成叫‘哭哭’?”柳輕絮立馬甩他一道白眼,“來這里的人都是來找樂子的,笑著來笑著去,不好么?”
“可來的人都笑了,那莊家不得哭么?”余輝脫口道。
柳輕絮頓時一臉瀑布汗。
不是她嫌棄他,而是這家伙情商比江九差得不是一丁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