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潘石不想步上一任郡守的后塵,其夫人的死狀一度成為他晚上的噩夢。
于是,不管出于被動還是主動。
他墮落了,屈服了,日子也過好了。
為了麻痹自己,潘石與沈長安同流合污,拋棄了結(jié)發(fā)妻子,成日與這些地頭蛇廝混,反正有這些人幫他做假政績,他只需要當好傀儡就行。
如果不是今日被蕭塵逼到角落,那些塵封的痛苦記憶,潘石幾乎想不起來。
潘石憤恨地道:
“那沈長安根本不是人,他利用自己百年家族的影響力,控制了永城和夏州的官場和大部分買賣,在永城,他將買賣來的苦力投入鹽場中,讓那些人沒日沒夜地生產(chǎn)官鹽,那些人沒有月錢,甚至吃不飽穿不暖,死了就扔到亂葬崗,反正沈家有門路,可以源源不斷地獲得低價的勞動力,這些人死就死了?!?
“這些官鹽生產(chǎn)出來后,只有一少部分的鹽被摻了沙子,當做官鹽售賣,價格比私鹽的高,剩下大部分的鹽,則被當做私鹽販賣,價格比官鹽低,還沒摻沙子,百姓只要不傻,都會想辦法買這樣的鹽?!?
蕭塵有些詫異道:
“那這里的官鹽有這么大的漏洞,上面不會懷疑嗎?”
潘石無奈笑道:
“這里的事全被沈長安粉飾,根本無人能捅破天,他自有他的辦法造假。哦,對了,蕭大人也看到了下官在他面前的樣子,哪有一點地方官的氣節(jié)在?”
蕭塵道:
“繼續(xù)說,你今日所說內(nèi)容,全部手書簽字畫押!”
現(xiàn)在有西廠在,這里的事情總算捅破了天,沈長安再想一手遮天,也不可能了。
潘石看了眼蕭塵,眼中有些懇求:
“如果我這樣做,你能保全我的家人嗎?”
蕭塵道:
“如果你提供的證據(jù)和線索足夠多,根據(jù)實際情況減刑,陛下面前,本官會如實稟告,你的命不好說,你家人的命沒問題?!?
潘石心中松了一口氣,繼續(xù)道:
“雖然我是一介傀儡,但也不完全是提線木偶,在任期間,沈長安所做的事,我都有記錄和證據(jù)。”
“所有的記錄都在郡府東廂房的西面墻角,第一塊微微翹起的磚下面,你打開就能看見?!?
蕭塵記了下來,隨后,潘石又細細交代了一些相關(guān)的其他事,蕭塵讓人進來盯著潘石做完記錄,簽字畫押,他則去找那些證據(jù)去了。
等到厚厚的一沓冊子交到蕭塵手中,看出來潘石是真的交代完了。
蕭塵將記錄全部翻了一遍,已經(jīng)時近中午,他忙得腳不沾地,這些記錄詳細地說了潘石和沈長安沆瀣一氣期間,沈長安所做下的惡事。
私鹽是其中最大的罪行,還有跟這衍生的人口販賣,行賄,濫殺無辜,欺壓無依無靠百姓等一些惡事,罄竹難書。
郡府的西廠軍士全部都調(diào)動了起來,趁著人員忙亂,有道人影悄悄從一處不易察覺的狗洞鉆了出去。
此人一出郡府,就玩命地朝沈府的方向跑。
也幸好郡府外蹲守的百姓多,吵嚷讓郡府去抓“陳肅”的聲浪很大,此人很快就跑得無影無蹤。
到了沈府,他玩命地拍打著大門。
一見是他,門童直接將人放了進去。
沈長安剛端起碗喝了一口湯,見他進來后,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沒什么重要的事不要動嗎?你可是我留在郡府的最重要的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