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慶,怎么不過來跟我打招呼?!苯箺涯侨司境鰜?。
“哎呦,焦哥!”高石慶把嘴里的小蛋糕咽下去,笑著跟著焦棲對對拳頭。
這人是張臣扉的大學(xué)同學(xué),同時也是石扉科技的早期合伙人。不過他對石扉發(fā)展的方向不感興趣,前些年自立門戶去做外賣美食平臺了。現(xiàn)在石扉依舊有他的股份,但他不參與經(jīng)營,只是收點分紅。
“有些日子不見了,忙什么呢?”焦棲上下看看高石慶,這家伙似乎又胖了些。雖然跟張臣扉是同齡,這位酷愛美食的高先生卻已經(jīng)發(fā)福了。
“哎,別提了,”高石慶笑著擺手,“大扉呢?”
焦棲沖張臣扉的方向抬抬下巴,拉住準(zhǔn)備去打招呼的高石慶:“石慶,我問你個事?!?
“嗯?”高石慶轉(zhuǎn)回身來。
“臣扉上學(xué)時候喜歡那個人,叫什么名字?”焦棲低聲問。這高石慶當(dāng)時跟張臣扉一個宿舍,肯定知道那個人是誰。
“名字,我還真不知道,”高石慶隨手在侍者的托盤里拿杯香檳,喝了一口,對上焦棲狐疑的眼神,趕緊表忠心,“我真不知道,那個人是他高中同學(xué),大學(xué)時候從沒出現(xiàn)過。聽大扉說,他就是為了那個人才考的q大,結(jié)果人家沒去q大,他還痛苦了好久。”
高中同學(xué)……
十七歲……
對上了。
焦棲心中一緊,捏著高腳杯的手指漸漸發(fā)白:“然后呢?大學(xué)期間也沒再聯(lián)系?”
“沒有,他好像還沒來得及跟人家表白。哈哈,你是不知道,這家伙那時候文藝的不行,還自己做了個表白程序,傻得好比那啥。要玩一個弱智小游戲,然后觸動機關(guān)奏樂、放煙火,結(jié)果也沒用上。”高石慶回憶起過去的青蔥歲月,笑得前仰后合。
焦棲卻笑不出來,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被抽干了,冷得他直哆嗦。
弱智小游戲放煙火,這是當(dāng)初張臣扉給他表白時用的。
……
“我新做了一個小游戲,你看看好不好玩?!鄙癫赊绒鹊膹埑检?,遞給他一只手機。
那是一款類似于推箱子的小游戲,畫面粗糙,操作垃圾。等把那個小鋼珠推進洞里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了超大聲的音樂,與此同時,不遠(yuǎn)處的廣場上放起了煙火。
“焦棲,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程序員的土氣浪漫。
……
時隔這么多年,他終于知道了真相,那個傻氣的表白程序并不是為他做的。怪不得已經(jīng)可以做出高清尖端游戲的張總,卻拿出了一個如此簡略的程序,只因這東西不是他拿了國際金獎之后做的,而是剛剛進入大學(xué)、懷揣著對高中男神的滿腔愛意在宿舍里一字一碼敲出來的。
那個時候,他們根本不認(rèn)識。
留存在記憶力的美好,竟然是沒有送出去的剩菜飯,這讓焦棲感到無比惡心。
“焦哥,你沒事吧?”高石慶見他臉色不好,暗叫一聲糟,自己不會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吧。不應(yīng)該呀,這倆人都結(jié)婚七年了,這種事張臣扉竟然沒跟媳婦說過?
“沒事,剛才酒喝得猛了,我去趟洗手間?!苯箺珱_他笑笑,轉(zhuǎn)身往洗手間走去。
高石慶心里打鼓,快步跑到張臣扉身邊,攬著他的肩膀拉到偏僻處:“大扉,你是不是跟焦哥提你那個初戀男神了?”
“他早就知道?!睆埑检椴灰詾槿?。
“哎,不是,你是不是說什么不該說的話了?表白程序那個事,你跟人家說過沒?”高石慶急得額頭冒汗。
“有什么好說的,”張臣扉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酒,“他不過是個替身?!?
“啥啥啥?”高石慶只覺得一道天雷從大廳上空劈來,把他一身五花膘劈成了碳烤肉,滋滋冒油,“不是吧你,你把人家焦家少爺當(dāng)替身?你,你怎么能這樣呢!”
“呵,他自己心里清楚。”張臣扉冷笑,跟高石慶碰了一下杯。
他心里清楚?咔咔咔轟——
更大的閃電劈來,將高總劈得灰飛煙滅。
冷餐會之后,張臣扉接受了熟人的邀請,去俱樂部打壁球。焦棲拒絕同往,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
別墅里空蕩蕩的,午后的陽光從落地窗透進來,卻沒有帶進一絲溫暖。管家?guī)е嗽谛蘩頄艡?,叮叮?dāng)當(dāng)?shù)那脫袈暢闪宋ㄒ坏膭屿o。
焦棲坐在地下室的單人沙發(fā)上,盯著面前一扇緊閉的門。這是一間他從沒有打開過的儲物室,是張臣扉的私人空間,藏著那人少年時的秘密。
他知道張臣扉小時候成長環(huán)境不太好,有一些不希望別人知道的東西。
焦棲一直很尊重他,結(jié)婚七年,哪怕一次也沒有進過這間房子。但是現(xiàn)在,卻無比想要進去看看。
中午沒有吃飯,胃里現(xiàn)在一抽一抽地疼,焦棲臉色慘白地蜷縮在沙發(fā)上,忍不住掉了兩顆眼淚。如果這些年的溫柔以待,只是一場騙局,那最后要怎么收場?
付出的金錢、時間可以算得清,那些愛要怎么收回來?
指尖微顫地摸向門上的密碼鎖,小小的儲物室仿佛一只潘多拉魔盒,打開之后的后果不可預(yù)估。焦棲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咬牙按下了密碼。
四位數(shù)的密碼,他并不知道是什么,試了幾個家里常用的四位密碼都不對,破罐子破摔地輸入“0826”,“滴滴滴”門開了。
“……”藏著白月光秘密的房間,用現(xiàn)任的生日做鑰匙,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焦棲抽了抽嘴角,推門進去。
屋子里有些凌亂,放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淘汰了的舊電腦,缺了把手的自行車,豁了口的水果刀,還有一張拘留所的保釋金回單。唯一比較整潔的桌子上,擺著張臣扉小時候和媽媽的合影,還有一只riwa的鋁鎂合金手提箱。箱子是定制的,外面刻著一行德文——“我的愛”。
箱子沒有鎖,輕易可以打開。
焦棲按著箱蓋,半晌沒有抬手。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一定是他不想看見的東西,那些東西便是真相。
也許是上百封沒能寄出去的情書,也許是那個白月光的照片,也許還有什么更不堪的東西。原本美好的生活,似乎突然變成了懸疑恐怖片,鳥語花香隨時隨地坍塌成一片泥沼。
“咔噠”,箱子打開了。
并沒有什么辣眼睛的“罪證”,只是一些雞零狗碎不著邊際的東西。壞掉的鋼筆,缺了一塊的橡皮,古老卡通封面的相冊……
鋼筆和橡皮有點眼熟,焦棲翻開相冊,看到了一張自己高中時候的照片。
這照片明顯是從學(xué)校官網(wǎng)那個宣傳畫里截出來的,旁邊還缺了一塊。焦棲想起來,那時候高中要做官網(wǎng),需要一男一女兩名同學(xué)拍宣傳照,他莫名其妙被選中,跟一名不認(rèn)識的、據(jù)說是?;ǖ呐晨勘澈嫌啊?
這張傻不拉幾的照片現(xiàn)在還在學(xué)校官網(wǎng)掛著。相冊里被剪掉的部分,就是那名女生。
一股近乎荒謬的不真實感翻涌而上,焦棲繼續(xù)往后翻,整本相冊都是他的照片。
有的是從學(xué)校光榮榜上摳下來的,有的是在畢業(yè)照上放大出來的,還有的是在運動會、籃球場等等地方偷拍的。
焦棲終于想起那支鋼筆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他高二時候用的,因為太漂亮被班里女生爭搶要看,不小心從樓上掉了下去,摔彎了筆桿。一支鋼筆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班里女生很愧疚地一起下去撿,卻離奇地不見了蹤影。
“哈?哈哈哈哈……”焦棲有些哭笑不得,也就是說,張大耪餳一錚咧惺焙蚓腿鮮端d歉鏊降某趿的猩瘢褪塹筆被菇兇黿寡椎乃救恕
這么多年,這家伙竟然滴水不漏地只字未提,也是很厲害。
焦棲站起身,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更多有趣的東西。他寫過的作業(yè)本,因為沾了泥水扔掉的校服,還有一根跳高桿……
拿起那根紅白相間的跳高橫桿,焦棲頓時黑了臉。這根微微彎折的桿子,他記得非常清楚,當(dāng)年學(xué)校運動會,他被迫參加了跳高項目。一個帥氣的跨越?jīng)]過去,騎在了橫桿上,桿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襠部,疼得他栽到海綿墊上半天沒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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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張大牛饒閾蚜說摹
晚上,喝了酒的總裁大人搖搖晃晃地回了別墅,就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生悶氣的小嬌妻。
“寶貝兒,我回來了?!睆埑检闇愡^去,把大腦袋塞進焦棲懷里,著迷地摸著他的臉。
焦棲攥住老攻的手腕,意味深長地說:“我知道你心里的白月光是誰了?!?
總裁臉色驟變。
“他,是不是叫焦炎?”焦棲似笑非笑地說。
“住口!”大畔壬布涮鵠矗路鷚恢皇萇說睦蓿安恍硤崴拿鄭≌飧雒鄭揮形銥梢閱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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