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趙夫人便急匆匆地跨了進來。
“芷兒!”
趙夫人在看清床上女兒那副形容枯槁、面如死灰的模樣時,心頭猛地一揪,眼淚瞬間便涌了出來。
“我的兒啊,你怎么成了這副樣子!可是受了大罪了!”
一聲“我的兒”徹底擊潰了趙清芷強撐的防線,她再也繃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伸出手去。
“娘!”
趙夫人三步并作兩步撲到床邊,一把將女兒摟進懷里。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
“這雍王府也太欺負(fù)人了!”
趙夫人一邊垂淚,一邊用袖子擦拭著女兒臉上的淚痕。
“我登門來訪,那雍王妃連面都不見,就讓下人直接把我?guī)У侥氵@兒來!這是什么道理!”
她環(huán)顧著這間屋子,連炭火都燒得不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看看你這住的地方!這哪里是王府世子妃的院子,這簡直就是地府!”
跟在趙夫人身后的一個婆子輕輕咳嗽了一聲,上前一步行禮。
“夫人,大小姐,眼下最要緊的,是大小姐的身子?!?
趙夫人被這一提醒,才緩過勁來。她拉著趙清芷的手,哽咽道:“芷兒,別哭了,我知曉了你的遭遇,氣得一晚上沒睡?!?
“你祖母也是,聽聞后便動了怒,特地派了她身邊最得力的章嬤嬤來幫你?!?
章嬤嬤上前,對著趙清芷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大禮:“老奴拜見大小姐。”
趙清芷止住哭聲,一雙紅腫的眼睛看向章嬤嬤,帶著一絲質(zhì)問:“祖母她,為何不親自來為我做主?”
趙夫人嘆了口氣:“你祖母近來身子也不爽利,這天寒地凍的,實在不好讓她老人家來回折騰。”
“但她心里是時時刻刻惦記著你的,生怕你在這雍王府里受了委屈,過不下去?!?
趙清芷聽了,卻冷笑一聲,話語里透著一股尖酸。
“若今日出事的是二妹,怕是天上下刀子,祖母也坐不住了?!?
章嬤嬤聞,眉頭頓時一皺,“大小姐,二小姐固然是在老夫人膝下長大,可您二位都是老夫人的親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來的厚此薄彼一說?”
“大小姐這般說話,倒真是要叫老夫人心寒了?!?
她將身子站得筆直,“您若是不需要老奴,老奴這就回趙家去。老夫人那邊,也還需人伺候著?!?
“嬤嬤!”趙清芷哪敢真把人得罪跑了。
她眼下正缺人手,自己這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就被滲透得跟個篩子一樣,沒一個靠得住的。
章嬤嬤是祖母身邊幾十年的心腹老人,手段和忠心都毋庸置疑,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趙夫人也連忙打圓場:“芷兒,莫要使小性子了。還不快給嬤嬤賠個不是?!?
她又對章嬤嬤道:“嬤嬤莫怪,她這是剛失了孩子,心里苦,說話沒個分寸?!?
趙清芷這才不情不愿地低了頭。
趙夫人見狀,便對章嬤嬤道:“嬤嬤,您先下去吧,熟悉熟悉這王府里的環(huán)境,也好知道該從何處著手。我與芷兒,再說些體己話?!?
“是,夫人?!闭聥邒咝辛艘欢Y,便帶著兩個小丫鬟退了出去,順手將門輕輕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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