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楚若涵點亮了桌上的油燈,豆大的火苗,照亮了屋內(nèi)的景象。
顧君澤的面容在跳動的火光下,一半光明,一半陰影,那雙眼睛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冰海。
“誰派你來的?”顧君澤的聲音很平,平得讓人心頭發(fā)慌。
高個子牙齒打著顫,拼命搖頭,“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顧君澤沒再問第二遍。
他抬起腳,踩在了高個子的左手手腕上。
“啊——!”
凄厲的慘叫剛沖出喉嚨,就被一只腳死死地踩了回去。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地傳進高個子的耳朵里。
“我說!我說!是陳公子!是陳景,陳公子!”他涕淚橫流,徹底崩潰了,“他看上了……看上了夫人,讓我們用‘三更倒’把夫人弄到西郊的別院去!”
“陳景。”
顧君澤念著這個名字,眼中最后一絲屬于人的溫度也消失了。
他原本只想砸了蛇窩,現(xiàn)在,他要親手把蛇宰了。
他松開腳,看著地上像爛泥一樣蜷縮著的活口,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很好?,F(xiàn)在,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人已經(jīng)到手……”
那人驚恐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告訴他,人有些不老實,你們費了些手腳,讓他一個人來驗貨,免得人多嘴雜,驚動了旁人?!?
顧君澤俯下身,在那人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補充了一句。
那人聽完,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看向顧君澤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滾。”
顧君澤的聲音很輕,卻讓那人感受到了比死亡更深的恐懼。
“說錯一個字,我讓你全家,都從錦官城消失。”
那人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同伴的尸體。
西郊的別院,建在半山腰,四周是密林,只有一條窄路通上來。
陳景讓馬車停在了山腳,遣走了所有人。
他喜歡這種感覺,獵物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籠子,只等著他一個人去享用。
越是帶刺的,馴服的過程就越有滋味。
他哼著小曲,搖著扇子,沿著石階不緊不慢地往上走。
今夜的風(fēng)都帶著一股甜味,他心里那團火燒得越來越旺。
別院的門虛掩著,他推門而入,院子里靜悄悄的。
那個斷了手的廢物手下正跪在院子中央,頭埋得很低,身子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落葉。
陳景皺了皺眉,心里有些不快。
“人呢?”
那人沒吭聲,只是抖得更厲害了。
陳景懶得理他,徑直走向主屋。
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看那張清冷漂亮的臉蛋,在自己身下會是何等動人的光景。
他一把推開房門。
里面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陳景臉上的淫笑僵住了,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
“人呢?把人給本公子帶出來!”他對著院子怒吼。
“你是在找她嗎?”
一個聲音,冰得沒有一絲溫度,從他身后響起。
那聲音不大,卻像一根冰錐,猛地刺進陳景的耳膜。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