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楚若涵隨口問道。
顧君澤收回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燭光下,她的側臉柔和,讓他心里也跟著軟了下來。
他忽然開口:“若涵,我們出去走走吧?!?
楚若涵撿棋子的手停住了,她抬起頭,有些詫異:“現(xiàn)在?天都黑了,去后花園?”
顧君澤搖了搖頭,深邃的眼眸在燭光下望著她,里面盛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我是說,遠行?!彼D了頓,補充道,“就我們兩個人?!?
楚若涵徹底愣住了。
這種時候,他要離開京城?
顧律剛剛嶄露頭角,朝中局勢暗流涌動,他這個鎮(zhèn)國公,怎么能說走就走。
顧君澤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將最后一枚棋子從她指尖拿走,放回盒中。
“我在京城,他們就像一群被鷹盯著的兔子,只敢在洞口探頭探腦,耍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透著一股洞悉一切的漠然。
“我總得給他們一個,把腦袋徹底伸出來的機會?!?
楚若涵心頭一震,瞬間明白了。
“你這是在給顧律鋪路?!?
“鋪路,也是歷練?!鳖櫨凉衫酒鹕恚叩酱斑?,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
“圣上給了他一把刀,可刀磨得再利,不見血,也永遠只是一塊廢鐵。真正的戰(zhàn)場,不是在故紙堆里,而是在人心詭譎的朝堂上?!?
他不在,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鬼魅,才會真正地浮出水面,向顧律伸出爪子。
到那時,顧律要面對的,才是真正的考驗。
楚若涵不得不承認,他想得更深,更遠。
“好。”她點頭,“可是,要走多久?我總得準備些東西。還有,軒哥兒和清辰怎么辦?總不能把他們倆扔在府里吧?”
一想到要出遠門,她身為母親的本能便開始運轉,腦子里已經開始盤算著行李、人手、還有兩個孩子一路上的衣食住行。
“不帶。”顧君澤干脆利落地打斷了她。
“就我們倆?!?
他轉過身,從背后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平日里絕不會有的委屈和依賴。
“你都好久沒好好陪過我了。整天不是惦記著軒哥兒的功課,就是頭疼清辰又闖了什么禍,現(xiàn)在倒好,又多了個讓你操心的顧律?!?
“我呢?”
楚若涵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撒嬌弄得哭笑不得。
她側過頭,伸手捏了捏他擱在自己腰上的手,“喲,我們威風凜凜的鎮(zhèn)國公大人,這是覺得被冷落了?”
她調侃道:“這話要是傳出去,讓朝中那些怕你怕得要死的大臣們聽見,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誰能想到,大將軍在家,還要跟自己的孩子爭寵?!?
顧君澤由著她笑話,手臂卻收得更緊了些。
“他們聽不見?!彼麗灺暤溃拔以缇桶才藕昧?。”
楚若涵轉過身,正對著他:“你都安排了什么?”
顧君澤看著她,眼神認真,“我們走了,那些想給顧律說親的,也省得再來煩你?!?
“至于軒哥兒,那小子根本不是塊讀書的料,你天天逼著他坐在書房里,就是難為他。”
“我前幾日已經把他扔去東營了,讓承安帶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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