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律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發(fā)出輕響。
“她倒是想得美?!鳖櫬傻穆曇舯洌瑤е鴧拹?。
顧君澤抬眼看了顧律一眼,沒有說話。他知道顧律對三房的厭惡,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打算如何?”楚若涵問道。
顧律抬起頭,目光落在楚若涵臉上。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誰也別想插手。至于三房,從我搬出顧家大門那一刻起,便與我再無瓜葛?!?
楚若涵點點頭:“我已回絕了楊氏。也告訴她,你的婚事,牛不喝水,總不能強摁頭?!?
顧律臉上冰冷的神色稍緩。
“多謝嬸母?!彼嫘膶嵰獾卣f道。
顧君澤看著顧律,眼中帶著贊許。
這孩子,果然沒讓他失望。殺伐果斷,恩怨分明。
“那你,可有中意的姑娘?”楚若涵問道。
顧律想了想,搖了搖頭:“暫時沒有?!?
“不過,”他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一點玩味,“若真要選,我倒是有個條件?!?
楚若涵和顧君澤都看向他。
“什么條件?”楚若涵好奇問道。
顧律微微一笑,眼中帶著深意:“我的妻子,必須是能與我并肩而立之人。她不必出身顯赫,不必容貌絕色,但她必須有獨立的思想,有自己的見地,更不能是那種,被家族擺布的女子。”
他這話,分明是在暗指那些想通過聯(lián)姻來攀附的世家女子。
楚若涵和顧君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贊賞。
“你這條件,倒是有些意思。”顧君澤輕笑一聲,“不過,這樣的女子,可不好找啊?!?
“不好找,便不找。”顧律語氣平靜,卻透著固執(zhí),“寧缺毋濫?!?
楚若涵笑了笑。
她知道,顧律這話,是說給那些想通過聯(lián)姻來達到目的的人聽的。
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你心中有數(shù)便好。”楚若涵說道。
顧律點點頭。
他拿起一枚黑子,輕輕放在棋盤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棋盤上,黑白二子廝殺正酣。
顧君澤執(zhí)白子,落子從容,棋風大開大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
顧律的黑子則步步為營,看似守勢,卻在不經(jīng)意間布下陷阱,暗藏殺機。
“婚事不急,差事要緊。”顧君澤終于開口,他將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一角,瞬間盤活了一大片孤棋。
他抬眼看向顧律,目光銳利,“翰林院的日子,如何?”
新科進士,狀元授翰林修撰,榜眼、探花則授翰林編修。
這翰林院,是天下讀書人向往的清貴之地,也是儲相之所。
但同樣,也是個熬資歷,磨性子的地方。
顧律的目光回到棋盤,他捻起一枚黑子,堵住了白子的去路。
“無事可做?!彼?。
“掌院學士將我派去了戶部的舊檔房,整理前朝的稅案卷宗?!?
楚若涵秀眉微蹙。
戶部舊檔房?那是什么地方?
聽著便是個冷板凳,還是積了灰的冷板凳。
讓一個前途無量的新科榜眼,去做整理舊案卷的活計,這分明是打壓。
“可是有人刁難你?”她忍不住問道。
顧律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只是那些卷宗堆積如山,塵封已久,無人問津。檔房的幾個老吏,整日喝茶閑聊,并不將我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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