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見如許占盡先機下的全力猛攻亦不能奏效心中對這禿頭兇神的實力也不禁有些欽佩心道:“此獠真氣極強殺他不死;再這般纏斗下去只怕被他緩過神來。
須得先設(shè)法將湖底眾人救出亂其陣腳再集結(jié)眾人之力伺機下手?!?
正尋思六侯爺三人在湖底究竟進行得如何忽聽“咿呀”之聲突然大作周圍群山之顛紛紛出現(xiàn)無數(shù)黑點瞬間逼近竟然都是巨大的青色怪鳥;略一計算竟有逾千之?dāng)?shù)。
天空群鳥盤旋密雨似的俯沖而下直撲水中。波濤洶涌水面傾搖。
過了片刻突然水花四濺大群青色怪鳥再次從水底撲翅高飛。萬千羽毛中哥瀾椎與班照并肩破浪而出踏空翻騰。
拓拔野眼角掃處見兩人身上盡是鮮血手上彎刀也不斷有血絲滴落心中微驚只道兩人在水中遭了暗算。但見二人振臂狂呼精神抖擻在半空刀光揮舞斬落不少撲襲而來的怪鳥方知他們身上的血乃是鳥血心下立安。
怪鳥前仆后繼喙似利箭翅掃狂風(fēng)。哥瀾椎與班照雖然勇悍但也有些吃力踏浪纏斗片刻雙臂后背連連被啄傷抓破鮮血長流。重又潛入湖底群鳥盤旋呼叫也隨之撲入水中。
如此反覆兩人雖殺了眾多怪鳥卻也受了不少創(chuàng)傷。
水花激涌六侯爺飄然躍出從湖面踏步奔來搖頭傳音道:“他***紫菜魚皮水妖也忒惡毒湖底七百余人各個都被混金玄冰鐵鏈穿透琵琶骨鎖住雙腳想要鑿開太過困難。”
拓拔野微感失望心中念頭飛閃傳音道:“侯爺你設(shè)法將這禿頭魚乾拖上片刻我到湖底去看看。試著以斷劍斫開混金玄冰鐵鏈?!?
六侯爺點頭道:“這等貨色只管交給我你去吧!”右手一震袖中滑出一支三尺長的黃金棍輕輕一抖“呼”地一聲變成一桿八尺來長的黃金長槍槍尖透明如冰雪寒氣森森也不知用什么金屬打造而成。哈哈笑道:“太子殺雞焉用牛刀這條小魚乾就由我來打吧!”
拓拔野笑道:“也罷!勝之不武還是交給你吧!”劍氣蓬然呼卷青光縱橫將于兒神驀地迫退猛一翻身閃電似的沒入湖心波濤之中。
六侯爺槍尖急電迅雷滔滔不絕地攻襲而去于兒神來不及喘息又被籠罩在閃閃金光之中。
湖水冰冷清澈透亮。拓拔野施展“魚息法”借助周身毛孔呼吸在水中自由穿行。
翩然穿梭轉(zhuǎn)眼已到湖底。飄搖水草之中幾根玄冰鐵柱巍然矗立。幾根粗大的混金玄冰鐵鏈從那鐵柱上拖曳開去。湖底無數(shù)大漢盤腿而坐一條混金玄冰鐵鏈從他們琵琶骨上串聯(lián)而過另一條混金玄冰鐵鏈則纏鎖住他們的雙足迤邐蜿蜒。
眾大漢見他游魚似的翩翩而來都微微詫異不知他是何許人。
拓拔野傳音道:“各位朋友我是東海龍神太子拓拔野也是湯谷流囚的領(lǐng)乃是燭老妖的死敵;今日路過此地當(dāng)竭力幫大家離開這洞庭湖底?!?
眾人大喜紛紛接耳相傳片刻之后這湖底七百余名水族流囚都已知道這少年乃是來解救自己的。瞧他年紀(jì)輕輕都有些半信半疑但既是龍神太子又能突破于兒神與眾怪鳥的封鎖來到洞庭湖底必是有些本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眾人渴望自由的強烈意愿從未如此刻這般熾熱如沸。
拓拔野道:“你們有誰知道這湖底的機關(guān)嗎?”
一個大漢點頭道:“這洞庭湖底共有七根玄冰鐵柱和一根混金銅柱。兩條混金玄冰鐵鏈穿過七根玄冰鐵柱將我們鎖在湖底。從南往北第二根和第六根玄冰鐵柱上各有七道混金銅鎖如果能將這十四道鎖打開我們便可以出來了?!?
那大漢頓了頓又指向南側(cè)湖底深處道:“那赤老爺子便是被壓在洞庭山底五色石下全身上下纏鎖著紫火赤晶鏈和北海玄冰冷玉索。一鏈一鎖都纏繞在混金銅柱上只要于老妖將混金銅柱的機關(guān)啟動那一鏈一鎖就會越纏越緊甚至將赤老爺子絞得形神俱滅?!?
拓拔野點頭道:“原來如此。不知這混金玄冰鐵鏈有多堅硬且讓我試上一試?!?
意如明月氣似潮汐轉(zhuǎn)眼間真氣磅礴直貫雙臂他大喝一聲雙手握劍朝著那拳頭粗的混金玄冰鐵鏈奮力斫下。
一道眩目青光蓬然爆閃湖水朝兩側(cè)陡然翻卷。周圍眾大漢只覺水浪奔騰瞬間將自己猛然拋起又聽轟然巨響全身劇震那混金玄冰鐵鏈狂烈震動將琵琶骨震得幾欲斷裂痛入骨髓登時暈厥過去。
拓拔野一劍砍下被那劇烈的反震之力震得虎口酥麻險些翻身后退。眼見無鋒劍迸了一個細小的缺口那混金玄冰鐵鏈也不過裂了一道細紋。再看周圍幾十名大漢雙肩鮮血長流昏死過去;心中大為歉疚心道:“他***紫菜魚皮這鐵鏈好生堅硬。
縱然我費盡全力將它劈斷那時這七百多好漢只怕也被震死了大半?!毙南挛⑽⒕趩释蝗幌氲剑骸笆橇?!怎地忘了那御風(fēng)之狼?他既是大荒第一神偷對于撬鎖之道必定深有研究!”心中大喜傳音道:“列位朋友我去去就來?!?
猛地彈腿箭也似地飛射而上“嘩啦”一聲沖破水面高高躍起。
此時云天霧水四下蒼茫。漫天怪鳥盤旋撲擊哥瀾椎二人逐波踏浪叱喝激斗。
再看那六侯爺與于兒神形勢已然完全變化。于兒神掌風(fēng)呼嘯氣浪如刀將六侯爺完全壓在下風(fēng)。六侯爺雖然臉上蠻不在乎談笑風(fēng)生但已抵擋得頗為吃力黃金長槍已是守多攻少。
拓拔野傳音道;“侯爺再多撐片刻。”
六侯爺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瞧我怎么戳他十七、八個大窟窿?!痹捯粑绰洹鞍选币宦曂壬弦驯挥趦荷裾频稈咧絮r血長流。
拓拔野哂然一笑但瞧這光景六侯爺仍可支持一段時間心下稍稍放心。踏浪騰空御風(fēng)急電穿行直往山上奔去。
真珠滿臉擔(dān)憂神色見他完好奔來懸掛了半天的心方自落了下來。洛姬雅坐在樹枝上雙腿一蕩一蕩滿臉甜笑似乎正瞧得有趣?!案窀瘛币恍Φ溃骸巴匕未髠b打不過就跑了嗎?”
拓拔野來不及說話一把提住御風(fēng)之狼的衣領(lǐng)騰云駕霧直往洞庭湖上沖去口中叫道:“狼兄眼下是你大出風(fēng)頭的時刻到啦!”筆趣庫
御風(fēng)之狼眼見湖水波光粼粼撲面早嚇得魂飛魄散叫道:“拓拔爺爺你就饒了我吧!刀山火海都去得就是這水里我是萬萬不去?!?
拓拔野笑道:“性命攸關(guān)今日喊我祖宗也沒用?!?
斷劍飛舞順手砍下山上四桿長竹扛于肩上;插劍回鞘真氣積聚左掌如電揮閃轉(zhuǎn)瞬間那四桿長竹已被他以長生真氣結(jié)合得天衣無縫化為長及十六、七丈的竹子。
身影如飛剎那已到湖上。水氣清寒波濤撲面而來御風(fēng)之狼叫苦不迭暗呼:“我命休矣!”還未來得及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已經(jīng)沖入洞庭湖中。
御風(fēng)之狼只覺當(dāng)面被水浪劈中一片暈眩之中鼻中、口里、雙耳之內(nèi)齊齊灌入冰冷的湖水登時胸滯氣岔驚慌失措胡亂撲騰。
突然背后一掌拍到一陣浩蕩真氣如暖流四溢瞬息間將灌入的湖水猛地逼退出去。
耳旁聽見拓拔野笑道:“狼兄放心拓拔野在此豈能讓你有所閃失?”鼻上一緊突然一股清涼新鮮的空氣滔滔不絕的涌將進來。心中登時大寬睜眼望去只見拓拔野在他身旁一手托住他的后背翩翩如魚朝洞庭湖底游去。
自己鼻臉之間不知何時套上了一桿長竹直破水面之外湖上的空氣便由這竹子源源不斷地吸入鼻中。
御風(fēng)之狼又驚又喜向來畏水的他此刻竟能宛如游魚一般在水底深處這般自在穿行實是猶如做夢一般。淡藍透澈的水中魚群川流不息碧綠水草在湖底白石黑巖的縫隙飄搖。耳邊寂然無聲寧靜得仿佛沉淀于午夜的夢中。原來水底竟是這般的美麗足以讓人將一切忘記。
御風(fēng)之狼正心神迷醉忽聽拓拔野道:“狼兄咱們到了。”御風(fēng)之狼轉(zhuǎn)頭望去見數(shù)百人被鐵鏈串聯(lián)縛鎖湖底“啊”地張嘴驚呼湖水登時灌了進來。連忙將嘴閉上。
拓拔野拉著他到了一根直徑逾丈的玄冰鐵柱旁指著那鐵柱上七支碩大的混金銅鎖道:“只需將這七道鎖打開他們就可以出來了。普天之下除了第一神偷狼兄之外沒有第二人能將這七道鎖撬開。這七百多人的性命就全看狼兄了!”
御風(fēng)之狼被他這么一吹一捧登時飄飄然忘乎所以得意地拍拍胸脯滿臉傲然之色。
拓拔野大喜道:“多謝了!狼兄請!”
御風(fēng)之狼正要動手突然想起一事心道:“稀泥***此時再不敲上一竹杠豈不是大傻蛋嗎?”徐徐轉(zhuǎn)身望著拓拔野嘿嘿而笑。
拓拔野見他目光賊忒兮兮的突然明白笑道:“放心吧!只要撬開這鎖我定然讓侯爺將你體內(nèi)的海蝎蠱取出來?!庇L(fēng)之狼點點頭又搖搖頭笑容更為奸詐。拓拔野笑罵道:“他***紫菜魚皮你倒會乘火打劫。好啦!將那些寶貝也一道送還給你。
這總成了吧?”
御風(fēng)之狼這才點頭不已笑容可掬地轉(zhuǎn)身摩挲著那混金銅鎖仔細端詳。
拓拔野想起先前那流囚所說那神秘的“赤老爺子”被壓在南惻洞庭山下心中一動:“那人本事之強與雷神不相上下。倘若能將他先救出來那禿頭魚乾必定不是他的對手?!?
當(dāng)下與御風(fēng)之狼囑咐幾句逕自朝南側(cè)湖底游去。御風(fēng)之狼此時已對那鬼斧神工的混金銅鎖構(gòu)造大感興趣渾然忘我絲毫沒有聽見他所說之話;直到拓拔野游出百丈之外才突然想起自己孤身一人被他丟在這洞庭湖底。驚慌失措見那數(shù)百大漢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事關(guān)一世英名唯有硬著頭皮強自鎮(zhèn)定繼續(xù)尋思那混金銅鎖的破解之法。
南側(cè)湖底的湖水遠比湖心渾濁陰冷異常。灰藍混沌中拓拔野瞧見一道紫色金屬長鏈和一道黑色金屬鏈在湖底拉得筆直直指南側(cè)湖底。正是之前捆縛赤虬的兩道鏈子。
當(dāng)下順著那紫火赤晶鏈飛朝前游去。湖水陰寒徹骨道道奇異的湖底水浪一波一波地涌將而來;魚群漸少連水草也逐漸稀少。再游了數(shù)十丈湖底已是一片荒涼景象灰蒙蒙的一片空空蕩蕩。
突然兩道洶涌的水波夾擊而來扭頭掃望只見一左一右兩只紫色怪獸咆哮著猛撲而至。怪獸似龍非龍獅髯魚鱗六爪飛舞長尾似蛇血盆大口獠牙交錯“呼”
地一聲噴出幽藍色的火焰穿透湖水似箭電射。
拓拔野翩然輾轉(zhuǎn)避開那兩道火焰泥鰍似的從那兩只怪獸中間竄了過去。拔出斷劍默念解印訣白龍鹿登時從斷劍之中猛撲而出狂吼著回身朝那兩只紫色怪獸沖去。
拓拔野微微一笑逕直前游。
忽然聽見一人嘿然笑道:“小子這里可不是讓你游泳玩兒的??炜熳甙?!別平白丟了性命?!闭悄浅囹暗穆曇簟?
拓拔野微笑道:“東海龍神太子拓拔野見過赤老爺子。”藍灰迷蒙中看見那條赤色虬龍被紫火赤晶鏈緊緊纏繞弓身盤旋。大半個身體被壓在湖底洞庭山下動彈不得。
赤虬龍須飄舞哈哈笑道:“龍神太子?你識得我嗎?拜見我做甚么?”
拓拔野不以為忤微笑道:“拓拔野不知前輩是誰只是經(jīng)過此處見于老妖暴虐兇殘心中義憤。恰好我又專愛和水妖搗亂所以特地來此看看能不能幫上前輩什么忙?!?
赤虬狂笑不止喘息道:“有趣有趣!小子你不明究底不問青紅皂白就因看著水妖不順眼便要救我出去嗎?”
拓拔野道:“正是。”
赤虬嘿然道:“你知道老子是誰嗎?如果不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過又怎會被這些狗屁鐵鏈纏住壓在這鳥屎山下一百多年?你就不怕老子出來第一個宰了你喂飽肚子?”
拓拔野被他這么一說倒也微微楞住。不錯這赤虬究竟是什么人物為何被壓在山下他尚且一無所知。倘若他當(dāng)真是十惡不赦的兇徒自己這般放他出來豈不是太過輕率了嗎?但他自幼以來便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無論好惡善良總能一眼識辨。這種直覺相伴已久從未出錯。先前在山腰見赤虬為數(shù)十冤死的大漢憤怒咆哮雷霆一擊便覺此人定是正直勇烈的血性漢子。蓋因此故才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要將他解救出來。
當(dāng)下直望那赤虬雙眼見那雙火眼坦蕩無畏帶著一絲調(diào)侃與嘲弄之意注視著自己于是微微一笑道:“忠奸善惡從眼中一望可知;如果前輩當(dāng)真是一個兇殘暴虐的奸惡之人那么拓拔野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將前輩碎尸萬段。”
赤虬微微一楞仰天狂笑不已喃喃道:“想不到老子在這五色石下呆了一百多年大荒中竟出了這樣的人物妙極妙極!”突然嘆息一聲搖頭道:“山河易色故人不再;我就算出去了又有什么趣味?小子你走吧!當(dāng)今天下是你們的天下老子在這里呆了一百多年也已不想挪窩啦!”
拓拔野笑道:“眼下大荒中有趣的事情有趣的人物越來越多前輩在這里呆著不寂寞嗎?況且大丈夫死當(dāng)死于高山之顛滄海之上困死這混沌湖底豈不是太窩囊了嗎?”
赤虬眼中閃過一道霸冽之色嘿嘿一笑又突然轉(zhuǎn)為悵惘。沉吟道:“小子你從何處走來?”
拓拔野道:“從空桑山一路朝西南到此?!?
赤虬道:“那你沒有經(jīng)過瑤碧山了?”見拓拔野搖頭眼中登時露出失望的神色低聲道:“此時瑤碧山上香草茂密山谷中的紫情花想必已經(jīng)開滿山坡了吧?”聲音低沉惆悵與他先前迥然兩異。
拓拔野正要說話忽聽“當(dāng)唧”脆響紫火赤晶鏈與支冰冷玉索突然齊齊束緊朝右絞纏。赤虬全身一震又被收縮了幾分從茫然中驚醒火目紅光哈哈笑道:“那小魚乾又在替老子搔癢啦!”
拓拔野驀地一驚難道六侯爺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嗎?叫道:“前輩稍候!我去去就來?!?
剛一轉(zhuǎn)身白龍鹿恰好撲到搖頭晃腦滿臉得意神態(tài)。目光掃處那兩只紫色怪獸已經(jīng)遍體鱗傷連濃密獅髯亦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綹。見白龍鹿望來嚇得掉頭就跑轉(zhuǎn)眼不知西東。
拓拔野笑道:“鹿兄果然了得!”騎上鹿背沖上洞庭湖面。
相隔不過一盞熱茶的工夫湖面的形勢竟然又已大為改變。哥瀾椎、班照兩人雖然遍身是傷卻越戰(zhàn)越勇刀光及處不斷有怪鳥悲啼摔落。湖面上血光翻騰漂了許多羽毛引來無數(shù)魚群爭相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