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內(nèi)寂然無聲珠光搖蕩照得眾人臉上陰晴不定。拓拔野將珊瑚笛斜斜插回腰間上前扶起哥瀾椎與班照微笑道:“兩位將爺真氣極強小弟是占了神器的便宜倘若沒有珊瑚笛早就丟盔棄甲了?!彪m然珊瑚笛確是極厲害的神器但龍神鼓與海王編鍾也并非簡單之物。眾人眼中自是瞧得分明縱然沒有珊瑚笛子哥、班兩人要想將他擊敗也無可能。見他坦蕩謙遜語出真誠都不由心生好感。
哥瀾椎、班照向他邀戰(zhàn)原是惡意但見他大獲全勝沒有絲毫傲慢驕矜之態(tài)反而為他們保全顏面都是羞慚感激。
龍神拍掌笑道:“勝而不驕果然是少年英豪。哥將、班將你們能與科汗淮的弟子相斗這麼久已經(jīng)了不起的很啦。下去領(lǐng)一斛珍珠罷?!备鐬懽蹬c班照聽她話語中并無責(zé)怪之意登時大為寬慰感激的望了拓拔野一眼退回席中。
六侯爺微笑著鼓起掌來角落內(nèi)零零落落響起掌聲既而掌聲越來越響連成一片。敖松霖等長老也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拓拔野微笑抱拳退回座中。真珠柔聲道:“拓拔城主你沒受傷罷?”眼神語之中又是歡喜又是擔(dān)憂。
龍神笑吟吟的道:“貴客光臨可不能怠慢啦。來人哪好好收拾重新設(shè)宴?!睆d外眾龍兵、侍女魚貫而入。片刻之間廳內(nèi)煥然一新燈光粲然寶氣珠光。
管弦再起歌舞升平輕紗羅衣的舞女翩翩曼舞。適才音律對決肅殺之勢恍若隔世。
龍神嫣然道:“拓拔城主此次來我龍宮除了代表斷浪刀拜會我之外還有什麼事嗎?”拓拔野微微一楞心道:“在那珊瑚島旁你不是聽我說過了麼?”微笑道:“在下此行想向龍神借用龍珠……”
話音未落管咽弦斷樂聲頓止“乒伶乓啷”之聲大作眾人手中酒盞摔落一地。龍宮群雄面面相覷臉上驚愕神色比之此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龍神故作訝然道:“什麼?是龍珠麼?”但她凝望拓拔野的眼睛之中笑意盎然頗有捉狹之意。拓拔野見眾人驚怒交集的瞪著他好不容易才有的融洽氣氛蕩然無存就連六侯爺也裝做沒有看見他歪著頭只顧喝酒。心中知道此事果然不易但縱然再難也非借不可。當下點頭道:“正是。”
敖松霖冷冷道:“拓拔城主你雖然是科汗淮的弟子是龍宮的上賓但也該知道適可而止。你道這龍珠是饅頭包子可以隨便拿走的麼?”
拓拔野微笑道:“倘若是饅頭包子我又何必到這龍宮中來借???實不相瞞科大俠的獨生女兒眼下魂不附體只有這龍珠才能起死回生救她性命?!北娙藢坪够搭H為敬重聞盡皆失聲面色稍霽但仍是滿臉不以為然之色。
一個長眉齊肩的老者緩緩道:“拓拔城主科大俠是我們極為佩服的好朋友。他的女兒既有生命之威我們也情愿鼎力相助。只是這龍珠乃是東海龍宮的鎮(zhèn)宮之寶更是龍神權(quán)珠與元神寄體。倘若沒了這龍珠便如人無魂靈。”他望了一眼拓拔野身邊的真珠道:“這位姑娘想來是鮫人國的了?以你國國規(guī)能將鮫珠給予旁人麼?”
真珠一顆芳心始終縈系於拓拔野身上悄悄的打量他的臉容姿態(tài)突然聽見那老者朝她問登時吃了一驚紅著臉有些慌亂。聽他說完後鼓起勇氣柔聲道:“拓拔城主對我國有大恩所以我已經(jīng)把鮫珠給他啦?!?
這回答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那老者始料未及頗為尷尬咳嗽道:“這情景不同另當別論。拓拔城主倘若是其他寶物只需你開口便隨意拿去。但這龍珠關(guān)系龍族上下、龍神權(quán)威恕難從命?!?
這老者乃是龍族第一長老、南海龍王龍櫝檉素有威信即便是龍神也要對他的敬重三分。他此一出那幾乎便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拓拔野望向龍神她依舊嫣然的盯著他穿音入密笑道:“俊小子別打姐姐的主意。早說過啦這件事我?guī)筒涣四?。倘若你能說服他們瞧在科汗淮女兒的面子上我便將這龍珠借給你。”
拓拔野忖道:“她說兩不相幫那便是大大的幫我了。我該如何說服這些長老呢?是了倘若救活纖纖關(guān)系龍族存亡他們總不能不借罷?”當下福至心靈站起身來腦中飛轉(zhuǎn)口中朗朗說道:“龍長老我此行來借龍珠不但是為了解救纖纖更是為了消弭龍族眼前的千年大劫。”
眾人云里霧中不明所以。敖松霖冷笑道:“危聳聽。小子你當我們是小孩子隨意嚇唬麼?”拓拔野微微一笑道:“敖長老你見多識廣能給大家講講眼下的四海局勢麼?”敖松霖冷笑不語。
拓拔野道:“當今天下神帝已死戰(zhàn)亂紛爭和平之勢早已蕩然無存。”一個矮小的漢子嗤嗤冷笑道:“那是大荒之事與我龍族何干?”拓拔野聽六侯爺介紹過此人知道他雖然面目猥瑣卻是龍神軍中的三大元帥之一龜龍歸鹿山。當下微笑道:“歸帥這自然與龍族大有干系。”
他緩步走到廳中一面搜腸刮肚的理清紛亂的思路一面微笑道:“神帝化羽圣位高懸五族中想做神帝的人不計其數(shù)。但坐這神帝之位不僅要神功蓋世還要眾望所歸。第一條容易得緊但這第二條便難啦?!?
哥瀾椎對他頗為敬佩見眾人詰難敵意有心相助點頭道:“那是自然。未來數(shù)年之內(nèi)大荒上有得戰(zhàn)打啦?!蓖匕我靶Φ溃骸案鐚⒄f的不錯。但依我之見大荒的內(nèi)戰(zhàn)只怕還得在數(shù)年之後而烽煙最快燃起的地方卻是這荒外東海。”
眾人更加疑惑紛紛皺眉。歸鹿山久征沙場精於兵法聽他所與常理相悖當下冷笑不止。龍櫝檉皺眉道:“拓拔城主此話怎講?”拓拔野道:“神帝新亡倘若便急不可耐的挑起戰(zhàn)事以武力強行稱霸那不是成為眾矢之的千夫所指麼?眼下五族之中雖然以水妖、金族最為強大但要想以一族之力稱雄大荒也絕無可能。妄起戰(zhàn)事只會引火燒身被其他各族聯(lián)合消滅?!惫P趣庫
龍神笑吟吟的瞧著拓拔野舌戰(zhàn)群雄從容不迫眼光中滿是激賞之意。
拓拔野見眾人默然無語又道:“既不能內(nèi)戰(zhàn)又想提高威望。倘若各位是五帝又會怎麼做呢?”他目光炯炯的掃望座中群雄一字字的道:“唯一的方法便是朝大荒之外掀起戰(zhàn)事逼迫外邦臣服外王而內(nèi)圣!”聲音雖不大卻格外清晰有力。
此一出眾人無不聳然動容。
拓拔野道:“大荒五族素來對大荒之外的國邦毫無興趣認為是化外之邦夷蠻之地。但水妖何以要傾盡全力覆滅蜃樓城?又何以以此為據(jù)點四年之內(nèi)大肆東侵接連破了東海七國?”眾人面色凝重深以為然。
拓拔野道:“東海七國已經(jīng)全部被滅。諸位你們以為接下來水妖會向誰宣戰(zhàn)呢?”龍櫝檉緩緩道:“拓拔城主的意思是水妖要向龍宮宣戰(zhàn)了?”拓拔野斬釘截鐵道:“正是!龍族與大荒素來不兩立從前劃海為界井水不犯河水。但倘若水妖能打敗龍族納入臣邦之內(nèi)豈不是鼓舞大荒、大振聲威麼?燭水妖必定成為大荒英雄兩年後的五族長老會上神帝之位還逃得出他的掌心麼?”
拓拔野此時思路清晰腦中一片澄明滔滔不絕侃侃而談:“眼下水妖占據(jù)七國互為犄角已對龍宮成包圍之勢。水妖兵強馬壯高手眾多士氣高漲屬於顛峰狀態(tài)。以眼下情形倘若水妖突然開戰(zhàn)歸帥以你經(jīng)驗龍宮勝算又有幾何呢?”他突然望向歸鹿山大聲問道。
歸鹿山措手不及先前那蔑視之態(tài)早已煙消云散皺眉半晌才低聲道:“最多三成?!北娙说菚r變色。歸鹿山為龍神驍將他這般說自然不會有假。
敖松霖道:“倘若如此大敵當前我們更不能將龍珠借與他人。”拓拔野微笑道:“是麼?數(shù)日之前我們湯谷軍在古浪嶼海域大破水妖、黑齒國聯(lián)軍水妖十戈軍被我擊沈八艘俘虜兩艘僅有兩艘得以逃脫。這等戰(zhàn)績諸位以為如何呢?”
眾人大為驚異水妖十戈軍威震東海竟遭如此敗績?歸鹿山道:“倘若真是如此拓拔城主你們湯谷軍便是無可匹敵的精銳之師?!?
拓拔野笑道:“承蒙歸帥夸獎。在下與湯谷城圣法師蚩尤都是蜃樓城里逃出來的乃是水妖的眼中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四年來我們以復(fù)城為己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擊潰水妖粉碎他們的陰謀。天道酬勤我們終於團結(jié)一心廣納群雄組成了一支不弱的勢力與水妖抗衡。但是孤掌難鳴如果龍宮與我們能并肩聯(lián)合同仇敵愾在東海之上互為援引要打敗水妖那不是輕而易舉麼?”
眾人聽得砰然心動他們親眼目睹了這少年城主的絕世神威倘若湯谷軍當真大敗十戈軍那麼他所率領(lǐng)的湯谷軍確是一個極有強大的盟友。與他們結(jié)盟即使水妖果真大舉入侵也多了一道強有力的屏障。當下都暗暗點頭。
拓拔野道:“只是前幾日科大俠之女纖纖即將登位湯谷圣女之時忽遭意外眼下魂魄游離極為危險。倘若不能在水妖進攻之前將她救活士氣必定大受影響。湯谷軍只怕立時要分崩離析。”他語氣低沈哀痛眾人頗受感染更增同情之心。圣女在於一族中的地位是極為重要的猶如精神旗幟一般。一旦有什麼意外實是大失士氣。
拓拔野道:“所以我這才冒昧造訪借東海龍珠。借龍珠與否不僅關(guān)系科大俠獨女的生死也關(guān)系到湯谷軍的存亡更關(guān)系到龍族的安危。各位長老此中輕重得失還請仔細斟酌?!?
眾人交相議論面有難色偷瞧龍神她依舊是那般淺笑吟吟不置可否。龍櫝檉沈吟道:“拓拔城主所甚是。但是族有族規(guī)。龍珠絕不外借這是上古遺訓(xùn)。我們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違背族規(guī)行事哪?!边B連搖頭嘆息。眾人也是默然無語。
拓拔野瞧他們神色知道終究白費口舌心中失望沮喪無以復(fù)加不住暗暗罵道:“當真是榆木疙瘩活人豈能被死規(guī)勒死?”但族規(guī)森嚴徒呼奈何。
忽聽龍神格格笑道:“族規(guī)之中確實規(guī)定龍珠絕不外借。但是倘若拓拔城主成了龍族之人呢?”眾人大驚紛紛起身。拓拔野心中驚喜迷茫知道事情有了轉(zhuǎn)機。
龍神盯著拓拔野嫣然笑道:“拓拔城主我做你母親不會嫌我年紀大罷?”此猶如春雷海嘯一時間將眾人震得盡數(shù)楞住。拓拔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驚喜若狂連忙拜倒大聲道:“兒臣叩見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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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語既出不僅眾人驚詫震駭便是龍神自己也是有些始料未及。
在那東海之上瞧見拓拔野俊逸風(fēng)流談笑之間輕伏巡海夜叉龍神已是莫名的喜歡。覺得與這陌生少年之間說不出的親切仿佛早就認識一般。瞥見他腰間的珊瑚笛登時大為震撼立時猜到他與科汗淮之間定有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四年前傳聞科汗淮戰(zhàn)死蜃樓城之時她極是傷心難過偵騎四出一無所獲。只是得知一個少年帶著科汗淮的獨女逃離生天此後音信全無。稍加推斷便可料知拓拔野當是那神秘少年無疑。
驚喜之下便想上前相問豈料這少年胃口極大竟是為了龍珠而來。虛實未定她自然不能輕易相信更不能將龍珠率意相托。是以索性借六侯爺之手加以試探。不料這少年一路凱歌高奏無所阻擋輕而易舉便進了龍宮之中。大廳之上笛聲孤峭飄飄若仙神采飛揚舉手投足大有科汗淮出塵灑落之態(tài)令她著迷鍾愛。再見他思路開闊口若懸河只片語便直入人心智勇兼?zhèn)涓谴鬄榧べp。
但這鍾愛歡喜絕不同於當日對科汗淮的癡迷倒是莫名之間觸動了她的母性情弦。
聽聞他借取龍珠乃是為了救活科汗淮之女她早已猶疑心動只是龍珠事關(guān)重大若不能說服眾長老而一意孤行也決非君王之道是以隱忍不。眼下既然群雄畢服只是礙於族規(guī)之囿自然該是她出手相助之時了。龍珠乃是龍族圣物非龍神及太子不能使用。唯一的方法便是認他為子。這個想法閃過腦海之時連她自己也頗為驚異。但是剎那之間她便打定主意脫口而出。
群臣震駭木立當場張大了嘴合不攏來。龍神卻是大為輕松心中隱隱有些得意:“我的心思豈能讓你們猜了去。”聽見拓拔野驚喜拜倒遙呼“母王”歡喜之余又有些遺憾──轉(zhuǎn)眼之間便從姐姐成了母王。韶華老去莫以此為快。但想到這可愛迷人的少年忽然便成自己的兒子又有些靦腆害羞雙頰微燙格格笑道:“起來罷?!?
兩人這一番做作眾人瞧在眼中豈有不心知肚明之理?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但外族陌生少年忽然成了太子無論如何終究是大大的不妥。那龍櫝檉沈聲道:“陛下拓拔城主雖然少年英雄但終究并非本族中人。突然之間立為太子只怕也與族規(guī)不符。此事關(guān)系重大還請陛下三思?!饼堊迦盒奂娂姷溃骸罢埍菹氯??!敝挥辛顮?、哥瀾椎等人頗有喜色。
龍神蹙眉冷冷道:“我收誰為兒子立誰為太子又和族規(guī)有什麼抵觸了?”她的語音突轉(zhuǎn)冰冷春花般的笑臉剎那冰凍。龍神脾性瞬息萬變歡喜時溫柔似水暴怒時海嘯山崩。眾人登時噤若寒蟬不敢多。只有龍櫝檉不顧群臣眼色道:“陛下要納子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陛下要立太子卻是要參照族規(guī)依法而行?!?
龍神見他執(zhí)拗雖然心中惱怒但念及他的身份也無可奈何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龍櫝檉道:“依照族規(guī)龍族太子需由本族之內(nèi)貴族子裔選出德智勇缺一不可。以目前拓拔城主來說他既是陛下之子自是貴族子裔。智勇雙全謙恭禮讓那也合適的很。只是……”龍神道:“只是什麼?”
龍櫝檉道:“只是族規(guī)之中寫得分明想成為龍神太子必須得收服東海之上最為兇猛的靈獸。以此作為獻給全族的重禮?!饼埳癜櫭疾徽Z當年她便是降伏九頭巨齒獸威鎮(zhèn)四海才被立為太子。倘若拓拔野越過此節(jié)縱然強登太子之位也難伏人心必有後患。她眼波一轉(zhuǎn)朝拓拔野望去。
拓拔野點頭微笑道:“龍長老不知當今海上最為兇烈的靈獸是什麼?”龍櫝檉緩緩道:“距此三千里流波山夔牛獸?!甭牭觅缗6謴d中眾人突然面色大變。
白云飛揚碧海波蕩。長翼鷗群啼鳴清脆掠影。飛魚破浪而出乘風(fēng)滑翔。遠處白鯨吐浪青鯊游弋。
突然波濤洶涌海面上驀地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漩渦。巨浪沖天一輛六駕海龍車昂然躍出。龍車上一個金冠男子依紅偎翠與一個英氣勃的俊秀少年語笑晏然。十余騎海龍騎兵破浪踏波兩翼奔襲。為一個大漢恭聲道:“太子殿下六侯爺此處已是風(fēng)雷海再往前二百里便是流波山?!?
那俊秀少年笑道:“哥將眼下稱我太子可有些太早啦等我降伏了夔牛再說罷?!蹦谴鬂h哥瀾椎應(yīng)聲退後。六侯爺哈哈笑道:“拓拔也不知你有什麼魅力竟能讓素來誰也不服的哥瀾椎對你這般敬佩。嘿嘿就連陛下見了你也這般神魂顛倒居然收你作了兒子厲害厲害?!蓖匕我靶Φ溃骸昂顮斈浅源讍??”
六侯爺哈哈大笑道:“我是陛下的侄子一向頗得寵幸不過你小子一來就將我的風(fēng)頭搶得精光吃醋那是難免的啦?!敝茉馑膫€美女格格嬌笑媚眼橫飛道:“能讓侯爺吃醋這倒當真了不得?!绷顮斉呐耐匕我暗募绨虿粦押靡獾男Φ溃骸捌鋵嵄菹碌拇啄侵皇抢洗撞怀砸擦T。但那美人魚的醋倒當真讓我難受的緊。拓拔兄弟未來太子殿下咱們一見如故你便將她當作見面禮送給我罷?!?
拓拔野揚眉笑道:“侯爺瞧你也是花叢老手了怎地說出這般不入流的話?美人豈能隨便贈與?有本事便贏得她的芳心?!毕氲竭m才分別之時真珠那依依難舍的溫柔姿態(tài)他也不禁有些砰然。若非此行險惡他還真難以拒絕。六侯爺嘆道:“女人心海底針。偏偏你又象磁石一般。要想大海撈針容易從你這里搶過來就難嘍?!北娒琅┲匕我俺猿远?。倒真象鐵針遇石想要依附而上。
正談笑間忽然平空響起一聲驚雷眾女花容失色尖叫連連。六只海龍昂驚嘶撲翼不前。萬里晴空何處響驚雷?哥瀾椎沈聲道:“太子殿下六侯爺這便是夔牛的吼聲了?!彪m然拓拔野尚非太子他卻絲毫不顧徑自呼之。
拓拔野心道:“難怪這夔牛被稱為‘荒外第一兇獸’。這一聲吼叫便遠勝於龍神鼓與海王鍾。”一路上六侯爺對於夔牛兇暴的介紹此時才有初步的理悟。
眾龍騎兵勒韁不前待命而。六侯爺那玩世不恭的臉上露出少有的凝重神色道:“閉耳潛行?!北娙祟I(lǐng)命紛紛以海蠶絲塞住耳朵并互相封點穴脈暫時失聰。便連那海龍獸也蒙上黑色頭套塞住雙耳。拓拔野也學(xué)六侯爺將雙耳塞上。眾人之間保持六尺內(nèi)的間隔互以傳音如密交談。
準備完畢之後一行人方才潛入海中朝著流波山方向勻行進。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拓拔野等人已到流波山島附近海域之內(nèi)當下緩緩上升。方甫露出水面便聞得狂雷霹靂般的吼聲雖然雙耳塞住封閉穴脈仍是震耳欲聾。
海面波濤激蕩狂風(fēng)卷舞。雖是烈日晴空但水汽迷蒙一時間也瞧不真切。過了片刻才看清前方十余里處一座孤島桀然聳立山勢險峻陡峭兀石嶙峋光禿禿的石崖上只有一株青松傲然挺拔。
那陣陣風(fēng)雷巨響便是從那山中傳出。
側(cè)耳傾聽四周遠處也傳來巨響之聲。群雄環(huán)四顧險些叫出聲來。只見三十里外百余艘船艦橫海環(huán)繞將流波山圍鎖其中!船上旌旗招展鼓舞盡是“玄水”二字。隱隱可以望見人頭攢動刀戈林立。一艘最大的戰(zhàn)艦上主旗獵獵船舷百桿戰(zhàn)旗上金字眩然“水娘子”三字歷歷分明登時令龍族群雄為之色變。
六侯爺抓起千里鏡緩移掃望傳音如密道:“果然是水妖!他們來此處作甚?”哥瀾椎皺眉道:“難道他們算準了我們的行程到這里截擊嗎?”眾人盡皆駭然。拓拔野心中一動恍然道:“是了!他們定然也是沖著這夔牛來的!倘若用這夔牛皮作成戰(zhàn)鼓不知是否強過龍神鼓?”眾人大駭六侯爺微微變色點頭道:“不錯??磥硭恍钜庖丫枚喾綔蕚湎胂蛭覀冮_戰(zhàn)。”哥瀾椎冷笑道:“來的正好看看誰能搶得夔牛去?!?
拓拔野接過千里鏡凝神眺望。只見那主艦指揮臺上一男一女巍然而坐。那男的是一個白老者仙風(fēng)道骨須眉飄飄手中一個青銅鏡滴溜溜的在指間旋轉(zhuǎn)。那女子也正以千里鏡眺望他們緩緩的放下筒鏡水彎彎的月牙眼秋波蕩漾豔若桃李的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微笑。ъiqiku.
六侯爺微笑道:“拓拔磁石這根針還是不要吸的為妙。這可是一根劇毒的母王蜂針哪。這女人芳名姬淚垂外號水娘子。據(jù)說多情的很只要她的姘頭死了一定要落淚不已。只可惜她的姘頭都是被她殺死的。嘿嘿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蓖匕我叭炭〔唤溃骸八购秃顮斒墙^配?!绷顮斂嘀樀溃骸白铍y消受美人恩還是免了罷?!?
他顏色一整沈聲道:“你可千萬別小看她。她的艦隊可是水族六大精銳水師之一。六年前歸鹿山的水軍就曾被她殺得大敗。”拓拔野點頭道:“那個老頭又是誰?”六侯爺瞇起眼道:“此人更為厲害。叫做‘萬獸無韁’百里春秋。是水妖十大幻法師之一妖法厲害的緊。最為擅長的便是馴服天下靈獸所以才有這麼一個外號。單就馴獸而論他可以和水妖龍女雨師妾、火族祝融并稱天下第一?!?
拓拔野聽見雨師妾三字登時心潮激蕩心道:“一別四年不知她怎樣了?!绷顮斠娝麗澣蝗羰е坏浪诳嗨剂疾弑阕】诓徽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