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羽一字一句地開口,語氣認真。
“我會對你好的?!?
每一面的她,鮮活又熱烈。
江恪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侵入他的骨髓了。
倏忽,江恪在沙發(fā)縫里瞥見一枚小小的珍珠發(fā)卡看,他拿了出來,有些固執(zhí)地放進褲兜里。
江恪握著手機,找到時羽的微信,想來想去,他不知道說什么,打了句對不起發(fā)送出去,心里有些忐忑,想看到她的回復(fù)。
下一秒,對話框里出現(xiàn)一個紅色的驚嘆號,顯示您不是對方的好友。
時羽把他刪了。
……
次日,天光大亮。
江恪洗漱完后,正打算親自去找時羽解釋清楚,結(jié)果接到助理的一通緊急電話,他急匆匆地趕去公司。
等處理完事情后,已經(jīng)是傍晚了。
江恪直接開車去時羽住的地方,撲了個空。
他沒有時羽的聯(lián)系方式,電話也被拉黑了,只好拐了個彎去時家。
結(jié)果他連門都沒進去,時父差點沒報警把他趕出去。
想來想去,時羽應(yīng)該在阮初京那里。
江恪直接開車到了阮初京樓下。
江恪坐在車?yán)?,點了一支煙,一連打了好幾通阮初京的電話,到最后才接通。
阮初京的語氣不太好:“江總,有何貴干?”
“她是不是在你哪?
你跟她說,我有話跟她說?!?
江恪吸了一口煙,煙霧滾出來。
阮初京冷笑一聲:“她不會來見你的?!?
“那我就一直等?!?
江恪的聲音很低。
“隨便你?!?
阮初京說完就掛了電話。
江恪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干脆站在外面等。
阮初京收回手機看了時羽一眼,目前她不知道時羽的情緒到底怎么樣,所以不打算跟她說這件事。
時羽從失戀后跟個沒事人一樣,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拉著阮初京陪她下象棋。
時羽接連贏了好幾盤,像小財迷一樣把手伸到她面前,說道:“輸了輸了,你快給錢?!?
阮初京立刻給她轉(zhuǎn)了8888塊錢,笑道:“給你,錢串子祖宗?!?
下完象棋后,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
阮初京和時羽一了啤酒小龍蝦,兩人靠在一起邊吃邊閑聊。
阮初京正戴著手套剝蝦給她祖宗吃,放在一旁的手機發(fā)出嗚嗚的震動聲,她抬了抬下巴:“幫我接下電話。”
時羽伸手撈過手機一看,挑眉:“嘖,是徐周衍,你確定要我接嗎?”
“掛了,男人哪有姐妹重要?!?
阮初京眼神閃爍了一下。
晚上十一點,驟雨疏狂,樹影搖曳,冷風(fēng)混著火辣辣的雨滴猛烈地拍向窗戶,馬上要下一場大雨了。
阮初京跑去關(guān)窗,不經(jīng)意地往樓下一看,江恪依然站在那里,幾乎與暗夜融為一體,指尖冒著猩紅的火光。
她關(guān)好窗后,看向還在哼著歌的時羽,輕聲說:“羽毛,我看他還站在那里,他也站了很久了,要不你下去一趟?
就算以后不見面也要說清楚。”
時羽摘到耳機,動作頓了一下。
確實是這樣,應(yīng)該說清楚。
時羽披了件外套下去,還順帶拿了一傘。
江恪倚在車旁抽煙,肩頭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黑色的手工皮鞋旁散落了一地長短不一的煙頭。
他正低頭準(zhǔn)備掐滅煙,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截白皙的手腕,正拿著一把傘。
“你回去吧。”
時羽把傘遞給他。
江恪伸手去接傘順勢一把握住她的手,啞聲道:“對不起。”
“松手?!?
時羽的嗓音冷靜,眼底里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愛慕。
江恪沒有松手,他的嗓音發(fā)顫:“昨天是我不對,讓你等……”
時羽搖搖頭,出聲打斷他:“你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昨天一直等你打烊,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最害怕等人了,之前在游樂園,我媽就是讓我站在原地等她,結(jié)果我再也沒有見到她了。”
“昨天阿姨出事,我說要一起去,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同意,要把我一個人扔在婚紗店,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結(jié)婚這件事,我知道你一點心思也沒有,你有說過喜歡我嗎?
我們連正式在一起都沒有,就連結(jié)婚戒指都是嬸嬸替我們挑的?!?
時羽眼眶發(fā)紅。
時羽說的全部,江恪無法一一辯駁,對于眼前的小姑娘,他既心疼又后悔。
“羽毛,我錯了?!?
男人的嗓音嘶啞,伸出手想要去擦她的眼淚。
時羽別開臉,躲避了他的動作,一滴滾燙的眼淚滴到他手背上,燙得江恪的心臟縮了縮,很疼。
她低頭用力掰開男人的手指,紅著眼說:“勉強別人真的沒意思,江恪,我以后不會再煩你了?!?
一個想抽回自己的手,一個想蒼白著一張俊臉固執(zhí)地不肯松手。
兩人拉扯間,暗藍色的傘被揮到地上。
時羽趁勢抽回自己的手,也不管男人站在雨里多狼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