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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完成的尊貴將照射我，我也拿出同質(zhì)尊貴榮耀你，兩情既已相悅,人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

——簡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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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過了幾天很清閑的日子。

和陳知遇住到一起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很忙。

有課的早上,陳知遇七點就要起床,也不容許她睡懶覺,把她拖起來,在她還迷迷瞪瞪的時候，把牙刷往她手里一塞：“這么懶,趁早給我搬出去！”

蘇南就嚇醒了，刷完牙,手在水龍頭下淋一淋，洗干凈了,還沒干的時候，就拿手去撓他脖子。

當(dāng)然沒得逞。他像是教訓(xùn)自家亂拿糖果偷嘴的外甥女一樣,抓著她的手，打兩下,“別給我裹亂。”

他換衣服的時候,她去幫忙煎蛋。他習(xí)慣了早上火腿、吐司、煎蛋和牛奶，主要是因為方便又衛(wèi)生。

沒有早課，也是七點起床，但對蘇南會寬容一些——會在跑完十公里之后，再回到公寓叫醒她。

下午如果有課，他就直接在學(xué)校教職工餐廳吃中飯；沒課，會開車回來，在家自己弄，或者出去吃。槭城也在江南的地界，菜式清淡，偏甜，蘇南小時候和蘇靜給蘇母分擔(dān)家務(wù)，學(xué)過幾個家常菜，還是可以唬一唬人，尤其是一道板栗燒肉。

深秋是板栗成熟的時節(jié)，能從市場上買到特別好的板栗。第一回讓陳知遇買一點板栗回來，他以為是她要吃，就買了校門口賣的糖炒板栗。香，甜，拿到手里還是熱的。

陳知遇有一點嫌棄，說校門口排上那么多人，都是跟風(fēng)。

蘇南立即剝開一粒塞進(jìn)他嘴里，看他咀嚼了兩下，笑問：“是跟風(fēng)嗎？”

陳知遇：“……”

蘇南更得意了，“陳老師，做出一個結(jié)論，需要提出假設(shè)，調(diào)查或?qū)嶒?，再驗證假設(shè)。你這個論斷沒有一點數(shù)據(jù)支持……”

陳知遇瞅著她，“你這么厲害，調(diào)查研究方法得了多少分？”

蘇南閉嘴了，低頭剝板栗。

那天中午，那一袋板栗，他們吃完了。飯，也沒做。

第二次，特意強調(diào)了要生板栗。等菜端上來，陳知遇筷子下意識地就先去夾了一粒板栗。

瞅見對面蘇南沖他笑，不緊不慢地說：“我在驗證假設(shè)?！?

汁收得特別好，紅燒肉肥而不膩，板栗香而不澀，相得益彰。

沒注意，半盤子都吃完了，也不好意思不給個好評：“你還是有優(yōu)點的?！?

蘇南哼一聲，懶得理他。

吃飯次數(shù)多了，陳知遇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你是不是就只會六道菜？”

蘇南：“……”

“一天三道，一共就20種不重復(fù)的組合方式……”

蘇南起身奪過他面前的盤子：“那您就不要吃了！”

每周三下午，院里雷打不動地開例會，教學(xué)任務(wù)，學(xué)生工作，內(nèi)容無聊，大同小異。

陳知遇開會的時候，玩手機，跟她聊天：

——“加強學(xué)生思想建設(shè)？你們那污穢的思想，拿84消毒水漂一道都不一定能建設(shè)回來。”

——“嚴(yán)查學(xué)生到課率？愛到不到，少到一人，我就能少看一顆空空如也的愚蠢頭顱?！?

——“開展活潑有趣的學(xué)生活動……校園廣場舞？”

蘇南：“陳老師！您好好開會！”

手機消停一會兒，又來一條消息。

“當(dāng)老師沒意思……我裝病回來吧?！?

蘇南：“……您忍忍！”

這個人幼稚起來的時候，簡直要讓人懷疑他的年齡。

如果沒有課，又不用開會，陳知遇多半還會被各種事情纏住，要么是指點學(xué)生雜志投稿，要么是更新課題研究進(jìn)度，要么給門下的研究生指派點兒任務(wù)，要么接受學(xué)生運營的微信公眾號的采訪……

一直到下班時間，他才有相對比較完整的時間，帶她出去吃飯，看夜景，或者在家追漫畫，以及……純粹膩著。

到晚上，工作日的情況下，他一般不會做到底。但是，“做”之外的套路卻花樣百出，簡直讓蘇南防不勝防。一段日子下來，她臉皮比原來也厚一些了，不會動不動臉紅害羞，有時候，甚至?xí)谒缙鸬脑缟?，故意地，去碰一碰他胯間……看他趕時間不能拿她怎么樣，心里特別樂——當(dāng)然一般晚上的下場也會比較慘。

有一次，洗過澡以后，他坐在床上，一邊翻漫畫，一邊嚼了兩粒曼妥思的薄荷糖——這也是他不為人知的愛好。

嚼著嚼著，他忽然一頓，“這糖挺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