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昌這是什么意思?”二舅不甚明白。
樓璟起身,盯著書房墻上掛的西南一帶的地形圖,仔細觀看,“嶺南兵動,可以鉗制住蜀地、江州、閩州三處?!?
平江侯猛然抬頭,“你說是,蜀地或是江州,會有兵變?”
朝中的形勢,怕是已經(jīng)十分嚴峻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沈連下獄的當(dāng)天晚上,右相陳世昌的種種罪證就送到了左相楊又廷的府上。
既然要魚死網(wǎng)破,沈連早就做好了準備,他被抓了,內(nèi)侍省還在,這些年內(nèi)侍省專司調(diào)查官員、刑訊逼供這類事,陳世昌的罪證早就攥了一大把。
嫉惡如仇的楊太傅高興地一晚上沒合眼,連夜找了門生、幕僚商議。
與此同時,因為晉州將士的積極配合,欽差大人很快就“現(xiàn)”了四皇子的真正死因。乃是晉州刺史勾結(jié)韃子將軍,故意布下圈套引誘蕭承錚上鉤,用一招甕中捉鱉亂箭射死。順藤摸瓜地查下去,欽差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真相,這位晉州刺史,早在三年前上任之初就勾結(jié)上了韃子,每年按例給韃子送糧草!
晉州刺史是右相推舉的,連帶著前任刺史王堅的死也被翻了出來,矛頭直指右相陳世昌。
陳世昌焦頭爛額,怎么也沒想到派去晉州的欽差會這么快就查出來,還查得如此透徹,“皇上,臣治下不嚴,甘愿受罰?!?
“右相以為一個治下不嚴就能蒙混過去?”楊又廷適時出列,拿出了一份奏折,詳細地列舉了陳世昌這些年的種種惡行。
緊接著,彈劾右相的奏折如同雪花一樣地堆滿了御書房。
消息到此,戛然而止。
蕭承鈞手中的消息一直沒有斷過,目前看來一切都朝著他算計好的方向展,但是嶺南收到的這份密旨,讓他不得不慎重起來。
陳家人既然覬覦儲君之位,定然不會做無準備的事,以陳世昌的精明,早在與沈連杠上的時候,想必已經(jīng)留好了后招,而這份提前送出京城的密旨,就是他的后招!
“濯玉,江州現(xiàn)在的兵力如何?”蕭承鈞轉(zhuǎn)頭看向樓璟。
樓璟勾唇,“江州的兵力,隨時都能奪過來?!币?,云三還蹲在盧新的刺史府外,就等著一刀結(jié)果了他。
蕭承鈞點頭,看向平江侯,“侯爺若不嫌棄,可否允我叫一聲大舅?”
這下不僅是兩個舅舅,就連樓璟都愣住了。
原本他們是太子和太子妃,叫一聲大舅也無可厚非,如今這個時候,無名無份,卻說出這般話,便是將蕭承鈞誓要奪得皇位并且還要娶樓璟為妻的事,攤開來了。
“王爺這般,可是折煞微臣了?!毙煺鬟B忙起身。
“是從緊急,本王便不再說那些個客套話了,徐家如今已經(jīng)被牽扯進來,大舅若是信得過我,便派人盯住蜀軍,一旦蜀地有異動,立即出兵將他們攔截?!笔挸锈x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幽黑的雙目深邃而沉靜,仿佛天下盡在掌握之中。
沒有在嶺南多做停留,夫夫兩人便快馬加鞭地回了閩州。
緩緩地前去,急急地歸來,樓璟甚至來不及聽幾個舅母絮叨,就離開了舅舅家。
“以后安定下來了,我再陪你來。”蕭承鈞歉意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好啊,到時候咱們在漓水上撐個竹筏,就我們兩個……”樓璟壞笑著咬他耳朵。
蕭承鈞干咳了一聲,“快走吧?!?
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蕭承鈞讓徐家看著蜀地的大軍,以防萬一,同時傳消息給越州刺史,讓沐外公萬事小心。
果不其然,在蕭承鈞回到閩王府的當(dāng)日,朝中就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淳德帝病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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