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蕭承鈞蹙眉,他來閩州,一則是為了韜光養(yǎng)晦遠(yuǎn)離京城,再則是為了得到一部分兵權(quán),以圖大位,至于說賺錢,倒是沒考慮過,而且他也并非精于此道。
“我們找那些倭寇商人談生意,順道敲打他們管好那些海盜,若是他們帶來海盜胡作非為,就連同他們一起殺了。”樓璟做了個割脖子動作。
蕭承鈞沉吟片刻,搖了搖頭,“生意,我們不能做?!北犚恢谎坶]一只眼與自己親手上陣,是不一樣。
樓璟嘆了口氣,鼓著臉趴到閩王殿下腿上,把臉埋到他小腹處,悶聲悶氣地說:“榕城中富商,你都不知道他們掙了多少錢,那宅子比閩王府還要氣派。他們借著靖南候仁慈,心安理得地掙錢,漁民們卻要被海盜屠戮……”
“自然不會便宜了他們,”蕭承鈞輕笑,摸了摸腿上腦袋,“統(tǒng)治一方者,若事事親為,定然顧此失彼?!?
樓璟一愣,抬頭看他,明亮眼眸中滿是好奇。
蕭承鈞微微地笑,“我們何不收賦稅,少說也能剝下三成利來?!?
贏得天下利,與只看眼前利,這就是閩王與王妃,君主與佞幸區(qū)別!
朝中形勢一日緊過一日,總體來說,對三皇子很不利。
剛過完年就禁足,之后又因為私自會見勛貴子弟而惹來帝王不喜,正打算韜光養(yǎng)晦,比他身份為尊貴二皇子突然身體好轉(zhuǎn),走到了人前,完全把他風(fēng)光奪了去。
上書請立二皇子奏折越來越多,淳德帝一個也沒有批復(fù),而是找了就住宮中蕭承錦前來御書房。
蕭承錦穿著一身月白王服,慢條斯理地邁進(jìn)了御書房。
淳德帝看著二皇子這張略顯蒼白臉,一時間有些恍惚。兄弟倆都是淑妃所出,蕭承鈞面相冷硬,而蕭承錦則柔和不少,相比之下,也像淑妃。
這么多年過去,淳德帝已經(jīng)記不清淑妃樣子,只是看到蕭承錦,忽然想起來,那個江南水鄉(xiāng)溫柔女子,說話總是細(xì)聲細(xì)語,讓他人也忍不住放輕聲音。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笔挸绣\一撩衣擺,緩緩跪下行禮,悅耳聲音中,還帶著些病態(tài)虛弱。
“你身子不好,起來坐著吧?!贝镜碌劭粗@樣柔弱二皇子,也忍不住放輕了聲音。
“謝父皇?!笔挸绣\謝恩,也不推辭,順勢就坐到了懷忠搬來椅子上。
鸞儀宮中陳貴妃,很就得到了消息,皇上召見二皇子,兩人御書房相談甚歡。
“皇上每問起何事,靜王都能引經(jīng)據(jù)典,”報信小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說,“小聽到御書房里有笑聲傳出來,皇上還說……”
“說什么?”陳貴妃冷冷地盯著那小太監(jiān),仿佛要把他盯出個窟窿來。
小太監(jiān)嚇得縮了縮脖子,磕磕巴巴道:“皇上稱贊靜王才智過人,乃是皇子中獨一份……”
“啪!”陳貴妃手中杯盞被狠狠地擲了出去,磕青石地磚上,摔得粉碎,“不過是仗著個病癆身子,不怕皇上猜忌,就肆意賣弄罷了!”
要說學(xué)識,或許過目不忘二皇子讀書多,但是要論眼光謀略,誰也比不過以前太子、現(xiàn)閩王。但是蕭承鈞淳德帝面前就一直裝平庸,三皇子為了討父皇歡心,也時常裝愚鈍,倒是讓不怕被猜忌二皇子得了便宜,她怎能不恨呢?
事實也確實如此,淳德帝看到學(xué)識淵博,對答如流蕭承錦,心中只是覺得憐憫,倒是生不出什么猜忌來。一則他身子弱,就算有再大智慧也沒有體力去做什么,再則,淳德帝也沒打算把皇位傳給他。
“你們父子倆既然進(jìn)宮了,就多住些時日,朕有空就去看看皇孫。”淳德帝笑呵呵地說。
“兒臣遵旨?!笔挸绣\躬身應(yīng)了。
待靜王回了鳳儀宮,皇上賞賜就到了。
三百年以上人參,五百年份靈芝,還有西域進(jìn)貢雪蓮,哪一種都是極為珍貴補品,遑論那成盒金絲燕窩、綢緞藥材,很是豐厚。
紀(jì)酌看著這些賞賜,微微勾唇,“皇上對示弱之人,總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