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眾人或驚異或嘲諷的表情,樓璟穿著羽林軍的盔甲,脊背挺直地入了大殿,單膝跪了下來,“末將樓璟在此?!?
淳德帝看著面如冠玉,氣度不凡的樓璟,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樓家的子孫,向來是英勇善戰(zhàn)的,“今封爾為鎮(zhèn)南將軍,著統(tǒng)領(lǐng)江州南四郡軍權(quán)?!?
此一出,滿朝嘩然。
鎮(zhèn)南將軍,那可是二品的官職!
昱朝武將品級中,一品大將軍,二品衛(wèi)將軍,三品中領(lǐng)軍,四品中護(hù)軍;而二品將軍里又分為撫遠(yuǎn)大將軍和四征、四鎮(zhèn)將軍,以及一些雜封號的將軍。
四鎮(zhèn)將軍,雖然是二品定例封號中等級最低的,但是比那隨便封的聽著好聽的二品將軍,地位要高得多,因?yàn)槎ɡ馓柶鋵?shí)是一種爵位,可以論功世襲的!更重要的是,樓璟今年,只有十八歲!
“臣領(lǐng)旨謝恩!”樓璟愣了一下,俯身叩謝,他是托了懷忠給他要些好處,但沒有料到淳德帝會給他封鎮(zhèn)南將軍,還把南四郡的兵力直接劃給了他!
懷忠端著兵符送到樓璟面前,笑瞇瞇地與樓璟對了個眼色。
樓璟雙手接過兵符,再次叩謝。
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哪是失了圣心,這分明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江州總共十三郡,南四郡的軍權(quán)便是江州三成的兵力,這兵符在手,根本就不會受到江州刺史的掣肘,那刺史反倒要給樓璟說好話了。
右相陳世昌的臉色很不好看,過年的時候他已經(jīng)知曉,這樓家世子對廢太子余情未了,完全是站在蕭承鈞一邊的。閩王已經(jīng)得了整個閩州,如今緊連著閩州的江州三郡也落在了他們手中,情勢危已!
“皇上,臣以為此事有些不妥?!鳖櫜坏闷渌?,陳世昌趕緊出列阻止。
淳德帝昨天因?yàn)槿首诱{(diào)戲樓璟的事,連帶著遷怒了陳貴妃,晚上沒有去鸞儀宮,今日心情剛好一點(diǎn),這陳世昌又出來給他添堵。
“圣旨已下,右相如今說這話,可是在質(zhì)疑皇上的旨意?”左相趙端將淳德帝臉上的怒氣看得分明,立時出聲道。
淳德帝聞,不由得更加惱火,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上次也是,他都宣了旨了,陳世昌才回來跟他唱反調(diào),早干嘛去了?純粹給他添堵!
“朕意已決,不必多,”淳德帝擺了擺手,對樓璟道,“你且回去收拾行囊,帶幾個親衛(wèi),即刻赴任吧?!?
“遵旨!”樓璟收好兵符,給淳德帝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起身退出了大殿。
不理會大殿中炸開了鍋一般的聲響,樓璟站在玉階上,看著東南邊緩緩上升的旭日,露出了一抹輕笑,承鈞,我來了!
“你要去江州?”樓見榆神色古怪地看著收拾行李的兒子。
“是?!睒黔Z停下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身看向自己的父親。
“哼,你是不是又使了什么手段?”樓見榆很不滿意,他作為安國公,皇上至今都沒有給他派差事,他的兒子卻一路升遷,一年之內(nèi)連升三級,如今竟然已經(jīng)是二品將軍了!
“兒子不過是看父親憂心側(cè)室,特地討了這個差事,去江州幫父親說和的?!睒黔Z將父親眼中的嫉恨看在眼中,懶得與他計(jì)較,低頭繼續(xù)收拾東西了,今日白天他就去兵部把一切都辦好了,明日一早就啟程,時間緊迫,可沒有功夫跟父親磨嘴皮子。
樓見榆一愣,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意,“難得你孝順,你可盯好了,定要讓楊家把人送來,不行你就派些兵護(hù)送?!彪m然知道樓璟去江州肯定不是為了孝順?biāo)倸w順路,他自己也說了要去辦這事。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京城的南門一開,九匹駿馬就奔出了城。
樓璟是去赴任,不是上戰(zhàn)場,只需帶上自己的貼身仆從。著急去見蕭承鈞,他自然不會帶什么小廝、婢女,只帶了幽云八衛(wèi),騎上他的汗血寶馬,就奔出了城。
天剛蒙蒙亮就出發(fā),太陽完全落山才歇息,不論大城小鎮(zhèn),就近歇腳,趕不上入城,就在農(nóng)家借住一晚,這般星夜兼程,沒幾日便跨過了青州,進(jìn)入了江州地界。
剛?cè)虢荩瑯黔Z就看出來這里的境況與青州很是不同。
青州雖然鬧了水災(zāi),但只青陽郡一處荒涼,其余各處還是一片繁華景象,可江州不同,官道上都十分冷清,連個擺攤賣茶水的都沒有!看來,江州的匪禍確實(shí)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
“主人,云九的標(biāo)記,到這里斷了?!痹埔患奔钡剡^來說道。
樓璟喝水的動作一頓,一把抓住了云一的領(lǐng)子,“你說什么?”
為防出什么意外,跟著蕭承鈞的云九一路上會留下只有幽云十六衛(wèi)看得懂的標(biāo)記,如今竟然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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