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不由得臉色大變,涂著丹蔻的指甲差點嵌進手心里。
“濯玉,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父親還在孝期呢!”二叔自然明白樓璟意有所指,立時不贊同道,孝期懷孕可是大不孝,這話是說都不能說的,萬一被下人聽到只片語出去亂傳,樓家可就丟大人了。
“就是,這話可不能亂說,”三叔嚇得不輕,低聲嘟噥道,“你父親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做出這等丟人的事,可莫瞎猜了?!?
樓璟只是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父親,但笑不語。
樓見榆看他這幅樣子,意識到情況不妙,看著兩個渾不知情就跟著瞎摻和的庶弟,惱羞成怒道:“叫你們兩個來,是讓你們當(dāng)攪屎棍的嗎?滾回屋去,少在這里礙眼!”
二叔和三叔被噎得不輕,二叔不服氣的想說什么,被三叔拉了拉,“大哥,你別生氣,我們走,我們先走了?!?
二叔被三叔拉著起身,只能咽下一口氣,冷聲道:“這事我們也攙和不了,你們父子倆商議吧。”
二叔與三叔氣哼哼地走了,只留下父子倆大眼瞪小眼地坐著,魏氏坐在一邊臉色蒼白地發(fā)抖。
“你待如何?”樓見榆瞪著樓璟,他算是明白了,這小畜生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這般有恃無恐。
“這話該問父親,”樓璟放下杯盞,單手支額,輕點了點眉心,“孝期有孕大不孝,但不知兒子把這事告知皇上,皇上會不會直接削了父親的爵位,讓兒子承國公爵呢?”
“你……”樓見榆臉色大變,沒想到這小畜生竟如此狠毒。
“世子莫不是說笑呢?”魏氏強自鎮(zhèn)定道,她一直沒有請?zhí)t(yī),只讓青蓮寺的寧心尼姑看過,樓璟就算知道了什么,想必也只是捕風(fēng)捉影,那這個來嚇唬他們的。
“是不是說笑,我們不妨再等一個月,”樓璟擺正坐姿,冷下臉來,“原本嫁到皇家,樓家如何但由父親決定,可既然回來了,樓家的名譽便是我的名譽,我決不許一個孝期懷上的孽種,做我嫡親的弟妹!”
魏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這事既然樓璟如此篤定了,定然不會放過她的,他如今已經(jīng)恢復(fù)世子爵位,只消以繼母身體不適為由請?zhí)t(yī)來看看,就什么都瞞不住了。
“小畜生,就算這孩子不名譽,也是你的親弟妹,”樓見榆面容扭曲道,“你這狠毒的東西!”這種事在公侯之家并非少見,當(dāng)初他決定要把樓璟嫁出去好瞞下這事,就是料定他心狠手辣,且十分尊重祖父,知道了這事定然不會饒過這孩子,還會借此讓他這個父親身敗名裂。
樓璟聽著父親的謾罵,勾起一抹冷笑,“父親若是早早告訴我,我縱使再氣,也斷不會殘害自己的手足,把夫人送去莊子里住兩年再回來也就是了,安國公府的聲譽便是我的聲譽,難道我會不怕丟人嗎?”
樓見榆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可父親二話不說就把我打個半死,只為讓我什么都不知道地被抬進東宮,”樓璟冷冷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語調(diào)輕柔道,“父親不慈,就不能怪兒子不孝,既然你我兩看相厭,從此兒子住在朱雀堂,父親住上院,咱們分鍋而食,互不相干?!?
魏氏聞,不由得松了口氣,樓璟好歹是安國公世子,總要顧及顏面的,這事他不可能說出去。
“不過,”樓璟靠在椅背上,話鋒一轉(zhuǎn),讓原本松了一口氣的樓見榆和魏氏,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孩子就算生下來,也不能算作嫡子?!?
“什么!”魏氏立時尖叫出聲。
“過幾日就把夫人送到符縣的田莊去住,開春生了孩子就趕緊回來,過幾年把孩子抱回來,就說是父親的外室生的?!睒黔Z唇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這一刻,他的真正目的才算露出來。
樓見榆看著笑得滲人的兒子,覺得自己養(yǎng)的不是兒子,而是一頭惡狼,在這一刻,才露出了掩藏多年的獠牙,一著不慎,就會撲過來咬斷他的喉嚨。
不待魏氏反抗,樓璟便從懷里掏出了一張薄薄的字據(jù),“這是城東青蓮寺寧心尼姑立下的字據(jù),能保住這孩子已是萬幸,夫人切莫貪心?!毕轮?,若是魏氏敢把這孩子認作嫡子,這張字據(jù)就能證明這孩子是孝期懷上的。
“不,不……”魏氏抖如糠篩,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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